“提醒沈故。”秦卓温言简意赅,“可以找找先关的书册。”
桑卿:……
这个人应该可以排除怀疑了。
两人又在潭边站了一会儿,才动身往回走。
天色渐晚,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像两道长长的游魂,被拖在身后。
秦卓温一路沉默,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突然问道:“还有多久?”
“什么?”桑卿被问的愣了下。
“枉死树的最后期限。”
桑卿回忆起严摩和他说的话,回答道:“最多还有一年吧。”
顶多能撑到沈故十八岁的时候。
又是一阵沉默。
“会有办法的。”秦卓温突然道,“四大门派,从来都是共进退。”
桑卿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沉水楼,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两人登上十六层的锁魂台,就着八月里的夜风,灌了两大坛子的烈酒。
秦卓温和花应不同,喝酒不絮愁事,不言苦楚,不道情谊,不多言半句,就是喝。
两人一人一个大海碗,倒满了,咕咚咚灌下去,灌完再倒,倒完再灌,不像是喝酒,倒像是比赛。
两坛酒下肚,秦卓温瞧着隐入云层里的皎月,霍地起身。
桑卿也跟着站了起来,不得不说,秦卓温这酒确实有点烈,喝的时候没甚感觉,现在一起身就有点头晕了。
秦卓温倒是步伐稳健,看起来人还是清醒的。
桑卿跟着他出了门,南夕就等在门外,递来一碗醒酒汤。
他道了声谢,接过来喝了。
两人一路上了顶层,秦卓温再次念了口诀,藏书阁的大门豁然洞开。
沈故已经等在了门口,一身玄色长衫,长身玉立,抱着一本薄薄的书。
他手中的烛台还剩下一点,昏黄的烛光明明灭灭,将脸颊勾勒的棱角分明,那双眸子深邃明亮,仿佛璀璨星辰。
桑卿背着手站在门外,定定的看了少年一会儿,突然笑开:“果然在秦掌门的藏书阁呆了一天,这气质都不一样了。”
“来,让师父看看你挑了什么书。”
沈故步出藏书阁,先是向秦卓温行了个礼,道了谢,才走到桑卿面前,把怀里的书递了过去。
桑卿笑眯眯的接了过来,然后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许是他表情变化太强烈,秦卓温这闷葫芦都忍不住问了出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