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
傅思静心下蓦地一沉,书房门关上,屋子里只有她和锦年,不由得一颗心就提起来,掌心里也满是濡湿的细汗。
“你这几天,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蹂”
锦年的眸光有些锐利的落在她的脸上,一丝不错的盯着她每一个细微的神情该。
她所熟知的傅思静,从未曾这样的不安紧张过,她自来最是大方得体,处惊不乱,可这段时间,她竟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总是神魂不定的样子。
“是……”傅思静很快逼着自己静下心来,她不能乱,一定要沉着应对。
陆伯母是个聪明人,她的这些情绪,必然逃不过她的眼睛,那么如今,就不该矢口否认。
听到她承认,锦年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放柔了声调,关切询问:“可不可以告诉伯母知道?”
傅思静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出事开始,我就睡不着觉,每晚都失眠。”
“这是为什么?你和甄艾,也没什么交情吧?就算为她难过,大约也不到这样的地步……”
“因为锦川,他心里只有甄艾,如今甄艾出了这样的事,他只会更心疼更不舍,伯母,不瞒您说,那一年您带着锦川来我家里做客,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他……之前知道有希望嫁给他,您不知道我多开心,可是如今看来……”
傅思静说到此处,干脆故作无所谓的一笑:“我也想明白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锦川喜欢的不是我,我也没有办法。”
她这般隐忍的模样,倒是让锦年有了几分的心疼:“你也不要想太多,这几天我也仔细想了一下,是我思虑的不周,锦川到底还没有离婚,我不该让你和他走的太近,这件事,是我的错。”
“伯母……您一片好心为我,我怎么会怪您?只是我没福气罢了。”
“先不要想这么多,如今,甄艾她到底是受了委屈,锦川心疼她,也是应该的,思静啊,如果真的不能走到一起,也不要太伤心。”
锦年看她点头,却到底还是眼底蒙了一层的悲痛,她没有再多劝,只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一个人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想爱就爱,想不爱就不爱,这世上,又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
因她原本就身子太弱,席蔓菁特意叮嘱了,虽然只是小月子,但也要休整一整个月的,免得以后落下病根。
陆锦川自然是无有不从,甄艾出院那天,他干脆将公司的事情暂时交给副总,而自己也跟着搬回了消夏园住。
“少爷……”
晚餐时间已到,甄艾因为要避风是不能下楼的,佣人将饭菜端到了她的卧房,可后来佣人上去收拾的时候,却发现饭菜根本一口都没有动。
“少夫人没有用晚餐,也不知是不是饭菜不和少夫人的口味……”
佣人有些胆怯,说话时头也不敢抬。
从前少夫人一个人住在消夏园,他们虽然不敢怠慢,却也未曾特别上心,但如今少爷忽然也搬过来,他们方才醒悟,少夫人何曾失宠了?
也正因为如此,在陆锦川面前,方才特别的心虚。
“你们下去吧,我上楼去看看她。”
暮色沉沉,园子里各处已经亮起了灯光,陆锦川站在风口处,直到身上浓浓的烟味散尽,他方才转身上楼。
想到那一日她在病房里说的话,心头不由得沉重万分,如今他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她当真绝食,他是不是只能妥协?
离婚……从此变成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从此各自婚嫁,互不相干,他又能否接受?
这般想着,却已经到了她的房门外,幽暗的长廊,房门紧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他抬手叩门,轻唤她的名字,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应声。
试着推门,门却并未上锁,陆锦川推开门,只见房间里亮着一盏壁灯,而她穿着舒适的家居服坐在窗子前,似乎正在低头写着什么。
“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我让厨房重新做好不好?”
他走上前,她已经搁下毛笔,将宣纸折起来压在书本下,然后站起来转过身,静默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