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那是这一辈子只有他会铭记在心的秘密,却未料到,她知道了他是谁之后,却没有如以前那样,把过往给忘记。
她记得就好。
可是理由,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知道。
“你投怀送抱,我不亲白不亲,能有什么理由?
tang”
赵景予终是缓缓的收回目光,他似笑非笑的睨了岑安一眼,就讥诮的看向窗外:“你以为男人都是柳下惠,送上门的,不睡白不睡而已。”
岑安只觉得心头上那个小小的气泡,骤然的就被人给捏的粉碎了。
她的肩膀微微的松垮了下来,那黑水银一般的瞳仁里,褪去了夺目的光芒,像是日光下,被炙烤的失了水分的紫葡萄。
“为什么要带我去放烟火?赵景予,你不要告诉我是我死缠烂打的,我记得,我没有提起,是你主动的……”
赵景予放在床内侧的一只手,一点一点的蜷缩收紧,为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清,就是很想,很想让自己的人生中记忆里,也留下一点美好温暖的东西。
就是很想,看到她笑起来的样子。
可是他要结婚了。
赵家和宋家,盘根错节,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不娶宋月出,整个赵家都甭想再在京城待下去。
他自己一条贱命无所谓,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亲人和兄弟都为他的报应来买单。
他这一辈子,从来不是为他自己而活,那么,活成什么样,开心不开心,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因为要把你赶出北京,因为我要娶宋月出了,所以,对于你这个多少曾经对我有点用的棋子来说,给你点甜头也不算什么。”
“那时候你已经决定让我离开了是不是?那时候你也已经决定要娶宋月出了是不是?”
她上前几步,怔怔逼问。
他依旧望着窗子外,那一点略带讽刺的笑容,渐渐淡了,淡到最后,犹如山间明月围绕的淡淡云彩,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消逝无踪。
岑安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消瘦了很多,更显得五官立体锋利,头发有些细微的凌乱,胡茬没有打理,和他曾经的一丝不苟格格不入,左边眉梢那里,有一道细细血痕,血渍已经干涸了,许是昨晚弄出的伤口。
他不说话,沉默的样子,总让她觉得和欺负她的时候判若两人,他沉寂下来的时候,仿佛眉梢带着一丝极淡的忧郁,但又仿佛,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你想知道什么?你又想听到什么答案?岑安……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蠢?娶你的时候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以为做了这七八年的夫妻,我就对你有其他感情了?你也不用点脑子想一想,就你——嗬,你也配。”
他的声音很轻,却一个字一个字的仿佛被人用凿子凿击进了她的心脏上一样,鲜血淋漓的一片,渐渐疼的没有知觉。
她想,她应该真是这世上最蠢的一个女人了吧。
她竟然会对一个曾经欺辱玷污过她的男人生出幻想,她竟然会认为,他对她,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可如今她是明白了。
她被他这样直截了当的讽刺戳穿,她终究是明白了,明白了自己有多蠢,明白了他的心又有多么的狠。
“你不要再说了,我懂了。”
岑安倏然的后退一步,轻轻垂下头,嘴角边的笑,却是淡淡的溢出来:“赵景予,我祝你和宋小姐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我和宋月出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
他忽然看向她,眉目之间却都是浓浓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