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自己的刻意冷落会让他们知难而退,哪知叶浩天的伤早就好了,二人却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昨天三人一起商议,封飞提出干脆来个釜底抽薪,把杨诚家里的田地收了,他们在这里无法生活,再不能赖着不走。这一着相当于直接撕破了脸皮,但却是最有效的方法。
虽然黄德全也认为可行,但左擒虎却当场否定了。毕竟杨诚一家本就是这里的人,更何况杨明也为左家寨出过不少力,这样相当于强行抢夺了他辛辛苦苦开出来的田地,于情于理,都不恰当。
但封飞却顾不得这么多,以前碰到各寨的人都是受尽尊荣,现在却逐渐被孤立了起来,碰了面也只是冷漠的打个招呼。他本就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如何受得了这口气,况且左家寨的不少百姓有非常不满,因为杨诚他们住在封飞寨里,便经常找他诉苦。是以虽然表面上答应了左擒虎,背地里却叫儿子封武找个理由把杨明的田地收去。
“反正做都做了,大不了大哥把我赶走,让他们住在这里便是。”封飞横心说道。
“唉。”左擒虎皱眉叹道:“我又何尝希望他们住在这里,你以为我看着各寨的脸色心里会舒服吗?只是这样做实在不妥,虽然我们左家寨现在越来越壮大,但我们原来也是贫苦百姓,以前立寨的时候大家就宣过誓,要平等对待所有来左家寨的乡亲,我们并不比他们高人一等,只是大家团结起来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但我们现在这样做,和以前官府的做法又有什么差别呢?我们这样任意夺取别人的田地,那大家又会怎么看待我们?”
“大哥你这话说得太重了吧,我们只是想把他们赶走而已。只因为他们是朝廷的官员,对其他百姓我哪里会这么做。”封飞气鼓鼓的说道。
“二弟啊,说到底,这安平最终还是要由官府来统治的。就算我们千不愿,万不愿,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虽然我也很痛恨那些贪官污吏,但这有什么办法?难道要造反吗?”左擒虎见封飞发脾气,和声说道。
“就算造反,又有什么。”封飞反正是铁了心了,想也不想的随口说道。
左擒虎和黄德全闻言马上脸色大变,黄德全急急说道:“二哥,这话我们兄弟几个听到就罢了,如果传到别人耳朵里,整个山寨的人都要人头不保。”
“这话以后休要再说,我们立下山寨只是想让乡亲们不受强盗抢掠,过上平静的生活,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你说着玩就罢了,以后想也不要想。”左擒虎一脸凝重的说道。
“不说就不说,反正这次我是铁了心的要赶走他们两个,就这样大家都以为我们左家寨勾结官府了,再不赶他们走,以后叫我们如何立足。”造反正历朝历代都是极为敏感的话题,哪怕只是说说,也是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的罪。封飞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只是一时气愤,才说出那样的话,现在回想起来,也后悔不已。
“要赶走他们尽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又何必做得这么绝呢?”左擒虎无奈的说道。他也知道这件事既然做了,就已经无法挽回了。若是他强行将田地还给杨明,封飞定会受不了气,离寨而去。他们三人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感情却是非常深厚,他自然不会为了这件事和封飞闹翻。
“大哥你也看见了,全寨的人都给他们脸色看,他们还是赖着不走,若想让他们主动离开,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长痛不如短痛,大哥顾着名声,要做仁厚之人,就由兄弟我来做奸诈小人吧。”封飞干脆的说道。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们三人一体,不管你做了便是我做了,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左擒虎肃然说道。
“是啊,二哥,你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们三兄弟还分什么彼此。”黄德全说道。
正在这时,寨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左擒虎眉头微皱,向厅外大声说道:“小刚,去看看外面什么事?”一个俊朗精壮的青年应声向外跑去。这个青年名叫黄勇刚,在左家寨还是左家村的时候,便已跟着左擒虎。左擒虎只有两女,一直把黄勇刚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对待。黄勇刚也确实不负所望,尽得左擒虎真传,不仅有一手惊人的箭技,近战肉搏也甚是了得,在岭南一带也是略有威名,由于面相俊朗,外人都尊称他为左家锦虎。
擒虎寨外,叶浩天正和守门的护卫闹得不可开交。“把左擒虎给我叫出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权利夺人田产,左家可以一手遮天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官府!”
左家寨的护卫本就是些老实的百姓,哪里争得过叶浩天,只是死死拦住二人,不让他们进去。左擒虎早就告诉过这些护卫,不见杨诚和叶浩天两人,虽然杨诚他们一直也没来过,但这些护卫平素最敬左擒虎,是以一直牢牢的记在心里。现在见杨诚二人竟要强行进入,几乎就要拳脚相向了。
“给我放开!”叶浩天大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竟然敢意图围攻朝廷命官,想要造反啊!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皇上,还有没有王法!”
叶浩天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竟将众人震住。虽然他们一向对官吏极为痛恨,但说到底也是些奉公守法普通百姓,现在虽然逃到了左家寨,但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在他们心里自是根深蒂固。就算是小偷小摸这样的事,在他们眼里也是不得了的恶事了,更不要说造反这种事情。是以叶浩天一抬出皇上,众人均是呆立当场,再不敢动手阻挡。
叶浩天见唬住了众人,甚是得意,闪过面前的两名护卫,大摇大摆的向里面走去。刚踏入大门,一股劲气悄然袭来,直到快要贴身体,叶浩天才突然发觉。这时闪避已是不及,幸好这段时间天天和杨诚对练,武技有了不小的进步,当下沉腰坐马,伸手握拳向劲气袭来的方向挥去。
“咦。”进攻的人显然有点惊讶,倒不是惊讶叶浩天的反应,而是看出叶浩天根本挡不住自己这一拳,却仍然徒劳的挥拳。攻击叶浩天的人正是黄勇刚,本来他见叶浩天如此得意,便想给他一个教训。但眼见这一拳打出,叶浩天虽然反应还快,但回击的速度却不怎么样,是以自己这一拳将毫无困难的击中他的左肋。黄勇刚见叶浩天挥拳的速度,便知他的体质实在不怎么样,若是自己这一拳打实,恐怕会让他受伤不轻。心念之间,变拳为掌,想着推他一下也就可以了。
叶浩天心中大惊,虽然自己及时做出了反应,但黄勇刚仍然击中了自己。伴随着左肋传来的阵痛,一股强大的力量使他身不由己的向右边倒去。正在心中叫糟,一个宽厚有力的肩膀抵在了自己右肩,顿时止住了身势。但叶浩天却有苦自己知,虽然不至于倒下出丑了,但在两边用力之下,他等同于同时受到两边的压力,顿时胸中气闷,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黄勇刚心中是非常震惊,自己虽然并没有用全力,但就算是山寨里一个壮实的护卫,在全神戒备之下,经他这一推也定然无法站稳。但现在叶浩天却只是晃了一晃,便纹丝不动了。心里不服气的刚想再次用力,但叶浩天虽然被他推中,但挥出的拳却未受阻碍,仍然直向他手臂挥来。本来若是叶浩天被天拖倒在地,自然这拳就打不到他,但现在叶浩天并没有像他想像中那样,是以招式用老,叶浩天的拳虽然不快,但他却已是收手不及。“啪!”竟被叶浩天打中手臂。
虽然手臂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但黄勇刚却是愤怒不已。本来他若是不收力变掌,叶浩天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地上哼哼了,但现在竟被他一拳打中。黄勇刚在左家寨里是年青一辈中的翘楚,向来找不到能挡他几拳的对手,更不要说被人打中。而现在竟被一点也称不上健壮的叶浩天打中,立时便觉得脸上无光。
恼羞成恼之下,立即用尽全力,挥拳向叶浩天打去。他自然也看到了叶浩天身旁的杨诚,也对刚才发生的事猜到大概,但他却打定主意,先击倒的叶浩天,再来教训杨诚。在他眼里,杨诚不过有些蛮力,何况自己中途曾收回不少力,才会让杨诚得逞。是以对杨诚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县官,会有什么厉害的,黄勇刚暗想道。
叶浩天看着黄勇刚再度挥来的拳头,顿时大惊,刚才他在黄勇刚和杨诚的挤压下已是吃足苦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黄勇刚已是再度攻来。这一拳比刚才那拳更有威势,打在身上那还得了。但现在他一时已是使不上力,再加上杨诚壮实的身体抵着自己,根本无法向后挪动,心中顿时叫苦不已。
正当叶浩天心中绝望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右肩传来,立时身不由已的随着那股力量向后退去。慌乱中,杨诚已在他前面闪过。叶浩天心中一喜,既然杨诚出手,他便是安全了。
预料中双拳相击的声音并没出现,叶浩天定神看去,只见杨诚右手紧紧握住黄勇刚的拳头,两人均在暗自使力,眼中同时闪着惊讶的眼神。
黄勇刚心中的震憾实在难以言谕。刚才他这一拳已是使尽全力,但还没看清杨诚有何动作,便已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虽然心中大惊,但他的反应并不慢,立时便用力收回拳头,左脚已是闪电踢出。但更令他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