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主仆虽然一时似乎占尽上风,但杨诚却暗自心惊不已:那十名黑衣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强盗。黑衣人虽然一时占不到便宜,却是进退有据,步伐整齐。杨诚久居军旅,一眼便看出那正是军队中特有的合击阵形,在正威营时李平北在阵形方面狠下功夫,杨诚耳濡目染之下,也略有心得。场中战局虽然一时似乎难分胜负,但照这样下去,那主仆二人肯定难逃血洒当场的命运。
杨诚本以为是强盗打劫,但看穿黑衣人的身份后,却有些犹豫。毕竟那些人并非普通强盗,自己是非不明,若是贸然出手的话,恐怕不妥。转念一想,若是军队缉捕罪犯,为何要如此打扮来掩饰身份呢?想了不久,终于打定主意。
正在杨诚思考这段时间,战局却正如杨诚所料发生了变化。那中年人虽然勇猛无比,但在七名黑衣人连连进攻之下,却渐显颓势。中年人虽然武功高过黑衣人,但黑衣人却仗着巧妙的阵法,发动如雨般连绵不绝的攻势,让中年人根本没半点喘息的机会。再加上中年人使的双刀虽然威力无比,却是极耗力气。两相比较之下,黑衣人却是轮流进攻,一直保持着充沛的体力,时间一久,优胜立现。
“叮!”中年人一刀劈开一名黑衣人攻来的长剑,脸上一抹红晕浮起,心中不由血气翻腾。黑衣人出剑的力道越来越重,他已渐渐难以抵挡了。围攻的七名黑衣人见状,阵形陡然一变,攻势更急了,在中年人周围泛起朵朵剑花,令人眼花缭乱。
“铛铛铛……”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中年人的身形却越来越迟缓,刚刚击退三名同时攻来的黑衣人,凌厉的剑风又从身后传来。“卟、卟!”中年人勉强挡开直剌胸前的两柄长剑,另外两柄长剑却已剌中他的大腿,沾满鲜血的剑尖立时从另一侧伸出。
“啊!”中年人一声大吼,双刀用力斩下。两名黑衣人正庆幸得手,刚要抽出长剑,双刀业已斩下,一时间收手不及,握住剑柄的双手顿时被砍断。“卟卟。”正当两名断腕的黑衣人发出撕心的惨叫时,中年人身后的黑衣人已悄然攻来,双腿受创的中年人再无力闪避,背上一阵剧痛,两支剑尖立即从胸口冒了出来。
“少……爷”中年人嘶声叫道,右手在空中徒劳的抓了几下,终于无力的垂了下去。
“洪伯!”锦衣少年虽然一时没有危险,却在两名黑衣人的攻击下无遐分身,见中年人惨死,顿时失声叫道。哪知一分神,立时让两名黑衣人抓住机会,数击之后,锦衣少年已是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另外几名黑衣人不解气的在洪伯的尸体上刺了数剑,留下两人照看受伤的同伴,其余三人则提着长剑慢慢走了过来。锦衣少年顿时露出绝望之色,两人已让他难以应付了,若再加上这三人,他便再无生望。
“铛铛!”两声巨响,围攻锦衣少年的两名黑衣人只觉握剑的手腕一阵剧痛,从剑身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顿时向后退去,手中长剑更是脱手而飞。
巨变突生,正缓缓靠近的三名黑衣人立即停了下来,竖剑护胸,警惕的望着道路左边的林中;照看同伴的两人也站了起来,慢慢向中间的三人靠去。锦衣少年却没有趁势进攻,拄剑而立,狠狠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眼中尽是狂杀之气。
“什么人!”一名黑衣人大声向林中喊道。
“咻、咻、咻!”三支羽箭同时从林中飞出,三名黑衣人丝毫不敢大意,挥剑而挡。“铛、铛、铛!”三人几乎同时将飞来的羽箭挡开,由于有所准备,再不似刚才那两个般被击飞长剑。饶是如此,剑身传来的力量仍让三人手臂酸麻不已。
三人面面相顾,不由面色大变。这突然而来的敌人,竟是如此强悍,且隐在林中,让人难以知道底细。刚才围攻锦衣少年的两人已拾起长剑,移到五人身旁,将那一直未动的黑衣人护在中间。
“林中的朋友请不要多管闲事,改日定当重谢。”中间的黑衣人沉声说道。
“咻……”连绵的羽箭代替了林中人的回答。在凄厉的破空声中,一支支羽箭不断从各个方位射来,竟似有数个神射手伏在林中一般。围成一圈的黑衣人不断格挡着射来的羽箭,护着中间的黑衣人缓缓向另一边移去。
黑衣人刚退至路边,林中又陷入沉寂。“希望阁下不会为今天的所做而后悔。”为首的黑衣人见林中隐藏着不止一人,而且俱是箭术超强的神箭手,见势不可为,心生退意。
“咻!”一支羽箭插在黑衣人五步外,箭羽微微颤抖,代替了林中的回答。
“哼!我们走。”中间的黑衣人重重的哼了一声,七名黑衣人立即扶起受伤的同伴,疾奔而去。
“洪伯!”锦衣少年跪在地上,伏尸痛哭。
“人死不能复生,公子节哀。”杨诚从林中大步走出,对着锦衣少年说道。
锦衣少年对杨诚却不理不睬,兀自在那里哭泣。
“黑衣人并未走远,公子还是尽快离开为好。”杨诚和声劝道。
“你少管我!”锦衣少年抬头对杨诚大吼道,脸上满是悲伤之色。
“我不想管也管上了,不过还得先请公子表明身份,刚才那些人显然不是普通强盗。”杨诚立在锦衣少年十步外,握着长弓正色说道。
“那些人当然不是强盗,却比强盗还可恶百倍。”锦衣少年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说道。
“既然不是强盗,那为何要劫杀公子呢?”杨诚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