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去集市给小姐买胭脂水粉,突然有个乞丐从我面前经过,问我讨吃的,我就索性给了他一些赏钱,结果发现那个乞丐的腰间竟然系着老爷的玉佩,我在寒府那么久,老爷的贴身之物自是认得的,所以我就问他玉佩从何得来…”小丫环讲述了她如何得到玉佩的过程,也许是好心有好报,那个乞丐把她领到了拾到玉佩的地方,那个地方距县里不远,离万化坡很近,周围没有人烟,就在一棵大树下,骇人的躺着一堆白骨,乞丐心想是哪个倒霉的人被野兽袭击而死,所以取走了尸骨堆中的玉佩,也不知道这玉佩值钱,只觉得好看所以戴在了身上,丫环当时吓坏了,心知有可能是老爷,但什么也没说,倒是那个乞丐感恩图报,把这个玉佩送给了丫环
本来一直没有找到尸骨,寒若梅的心中尚存有一丝希望,现在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差点儿晕了过去,是丫环把她扶回了房中,休憩了一会儿才清醒,人一醒,寒若梅就迫不及待的让丫环带她到那个拾到玉佩的地方去
狼丈夫(十)
想来有了身孕的人是不适合长途跋涉,但是寒若梅顾不了那么多,因途中颠簸,数次呕吐后,她终于见到了寒清木的骸骨在丫环的搀扶下,寒若梅跪在了白骨堆前,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她爹生来与常人不同,左手有六根手指,人称‘六指县令’,这眼前的白骨不正是多出一条指骨么?
“爹,女儿不孝…”想到自寒清木死后,现在才找到尸骨,寒若梅的心就不问自悲,父亲的养育之恩尚未报答,又没有送得了寒清木最后一程,此为两不孝,越想越恨,恨来恨去,竟不知恨谁,突然想到了寒清木的死因,脑中千头万绪
丫环见寒若梅泣而不语,以为她有什么不妥:“小姐”
“我没事,扶我起来”寒若梅腿上发麻,心如冰冷,看着丫环,越想越不对,银儿今天在游生的面前为什么不说出这件事?有了疑虑后,寒若梅直接问道:“银儿,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小姐,我什么也不知道”丫环害怕的摇头
寒若梅不信,指着白骨句句戳心:“银儿,你在我家虽为丫环,但是我爹从小待你不薄,现在他含冤而死,难道你就忍心见他死不瞑目?”
“小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猜的…”丫环被寒若梅说哭了,边哭边答:“老爷人那么好,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平白无故的就死在了…万。。”
尽管丫环没说下去,寒若梅也明白了丫环的所指,是啊,这里离万化坡如此之近,刚好在寒清木失踪的当天,游生才回来过,难道…寒若梅不敢想下去,她想不出游生要害寒清木的理由,虽然他二人是翁婿,但是寒清木在游生与寒若梅成婚后,就把游生当儿子一样的栽培,如果说唯一有纷争的东西,只有县令这个职位,难道游生想杀死寒清木后夺取县令这个位置?也不对啊,寒若梅知道寒清木早就有意退隐,想栽培游生,不可能…那到底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思量之下,寒若梅亲手将寒清木的骸骨埋在了大树下,回府后也未声张,对这件事假装不知,只在暗中观察几天下来,寒若梅在游生的身上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于是暗想自己是不是多虑了,该不该把找到寒清木尸骨的事情告诉游生,可偏不巧,十月怀胎,就在她刚要说出口时,腹中传来阵痛看到寒若梅脸色苍白,弯着背,游生紧张的问:“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相公…快…快。。我不行了,要生了”寒若梅吃力的回答,豆大颗的汗水往下落
游生听闻,喜上眉梢,又是紧张,大声嚷嚷:“来人啊,快去请产婆”
“是,姑爷”家丁听了撒开腿就跑
待产婆到时,寒若梅的羊水已破,躺在床上,产婆令人烧了开水准备着,把游生等人赶出了房外站在房外,听着屋内的阵阵惨叫,游生的心又是慌乱又是欣喜
狼丈夫(十一)
十月怀胎,呱声落地,孩子的啼哭唤醒了昏睡的寒若梅,嘴唇发白,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脸庞,产婆抱着裹好的婴儿送到了寒若梅的面前,满脸笑容:“恭喜夫人,是个小少爷”
“是吗…”寒若梅一心想为游生生个儿子,没想到果真如愿了,精力透支的她又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游生坐在床头,怀中抱着孩子,看着她高兴的说:“娘子,我们有儿子了”得子心悦之情溢于言情
“相公,给孩子取个名字”寒若梅幸福的看着游生
游生想了一会儿,作思考状回答:“不如叫游子为?取义‘此子有所作为’”
“好名字”寒若梅心满意足的看着游生笑了,那颗不安恐慌的心都因为孩子的到来而安定
一直到孩子满月,满月当天,来了许多以前寒清木的旧友,大家虽都故意不提寒清木的事,却难免从神色上看得出,引得寒若梅在角落里叹息到了晚上,游生还在招呼宾客之际,寒若梅累了,就先回到房中休息,因为怕寒若梅太劳累的缘故,游生把孩子交给了奶娘,这样一来,寒若梅就睡得安稳了让人觉得怪异的是,这一睡让寒若梅再次有了不知是梦是醒的地步,至少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梦中的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掌灯,窗外起了风,突然飘进来一个影子,寒若梅吓得惊声问道:“谁?”
“是…我…”一个苍老的声音拖得惊悚,不像是活人
那声音寒若梅不可能不熟悉,尽管看不见脸,她也可以确定:“爹”
“你还认我是你爹吗?”影子慢慢的向寒若梅飘近,越来越近,突然的,一张脸绿森森的出现在寒若梅的面前,是寒清木寒清木正满脸愤恨的看着寒若梅“你如果还知道我是你爹,为何跟你的杀父仇人生下孽子?”
“爹,你在说什么?什么杀父仇人?”孩子的出生已经让寒若梅完全忘记了自己对游生的怀疑,有些茫然的看着寒清木
寒清木冷笑不止,笑完之后又开始哭:“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有这么一个认贼作夫的女儿”
“爹,你先别哭,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寒若梅怕鬼,可她不怕自己的父亲,毕竟从小到大,到此时此刻,父亲从来未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哪怕父亲不再是人,她相信父亲也不会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