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想逃开你,真是痴人说梦啊。〃江鄂苦笑一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江鄂从来不屑做。〃
酒坛一举:〃就为你这一句不屑做,季独酌敬你的干脆。〃他咕咚咕咚的饮尽烈酒,也学著江鄂的动作把酒坛子往墙上摔去,只是没有内力,那堵墙相当讽刺的纹丝不动。季独酌愣了一愣,突然仰天长笑:〃百年史册任他忧,千载旧事懒回眸,万斛消尽多少愁。长剑新,故人旧,莫使白了少年头。共一宵残酒,快意儿女仇,不醉不休!〃
此生仗剑任疏狂。第九章(3)
〃楼主这支《水仙子》到是豪爽轻狂。〃
〃江大侠啊,〃季独酌伸出一根指头,神秘的竖在江鄂面前,〃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倒是头一次听说楼主有些狂情血性,若真是如此。。。。。。〃江鄂笑著摇头,突然凑到季独酌面前,声音温柔的说,〃季楼主啊,告诉我吧,那人究竟是谁。〃
季独酌抬起头来,干净的目光回望他:〃我不知道。〃
江鄂轻轻一笑:〃其实,我刚刚正在怀疑一件事情。〃
〃哦?〃
〃你并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愿告诉我,而是不能告诉我。〃
季独酌笑了笑,摇著头推开江鄂:〃你想太多了。〃
〃季!独!酌!〃
江鄂一声大喝,抬手间,酒坛子在季独酌耳边滑过,砸在地上摔成碎片。一时间,酒水飞溅。
〃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燕。。。。。。〃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独酌狠狠地捂住了嘴巴。
风雅颂之主一向嬉笑的表情不见了,换而是异常的凝重:〃这个名字是禁忌,你不能说。〃
江鄂拉下他的手来,慢慢的说:〃那个禁忌的名字是用无数尸骨堆积起来的。〃
季独酌看著被对方攥在手心的双手,忍不住自嘲道:〃没想到我一向情愿的瞒住你,到最後反倒被你猜到了。〃
〃是你告诉我这个答案的。〃
季独酌一愣:〃是我?〃
〃你太聪明。太聪明的人,难免会有一点草率。十三年前,白衣恶魔为害江湖,能够让从来只是袖手旁观的风雅颂正面插手江湖之事,只有他们才有能力。如此,很轻易的就能猜到你宁愿开罪於我也要包庇的那一方。〃
那一日,鬼面施展天罗地网围困他们,季独酌为了在江鄂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所以说出了风雅颂曾参与围剿回雪阁主一事,如今想来,确实是草率了。
季独酌忍不住手一抖,垂下了头:〃是我害了你。〃
〃你放心,一切与风雅颂无关,一切与季独酌无关,是江鄂自己猜到的。〃江鄂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感谢楼主多日的厚待,江鄂这里别过了。〃
他不再说二话,提剑便往外走。
季独酌看著他断然而去的背影,二十年来铸就的那副铁石心肠却也忍不住暗暗苦涩。他那句与风雅颂无关与自己无关,分明是为自己撇清一切,将来燕山贝家纵是恨他透露消息,也找不到一个报复的理由。
江鄂,江鄂,你真是对季独酌无情麽?
若是无情,为什麽这生死之劫都肯为季独酌背下呢?
他一咬牙,大喝一声:〃站住!〃
江鄂停下脚步。
季独酌抬起头来,那双干净的眼睛里竟难得有了悲伤的颜色:〃如果我说,汉江会二少爷并没有死呢?如果我说他没有死,还好好活著呢?〃
〃你是以季独酌这个名字说的,还是以风雅颂之主这个名字说的?〃
〃如果有可能,我倒真想是一句玩笑话。〃
〃什麽意思?〃江鄂轻轻的转过头,看到浅淡的夜幕下,季独酌半是夜色凄迷的青衣。
〃他虽然没死,却也没在活著。〃
此生仗剑任疏狂。第九章(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