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中间还隔着三辆车,缆绳一颠一颠,机械装置有点儿卡。黎兆辉回头抬手射击,罗强躲,枪子儿“铿”、“铿”打在缆车的金属杠子上。
罗强定下心神,瞄准前方的人。他也不敢冒然开枪,前方一溜缆车里还坐了不少游客,各自吓得抱头在车里缩成一团。
透过狙击枪视野,罗强突然在上山方向的索道缆车里,发现他最熟悉的人。
邵钧端着枪,面色苍白凝重,左手托住右手腕掌握平衡。他与罗强同时瞄准对手,想从不同方向呈犄角之势来一招双向狙杀,黎兆辉绝对跑不了。
罗强吃惊地想骂人。
混蛋!
大馒头!
这什么情势?谁他妈让你来的?!简直是要老子的命了……
黎兆辉察觉他陷入双向夹击。他扭头瞥了罗强一眼,眼底闪光,这时候突然抬起枪管,竖直方向,一枪击中上方悬吊缆车的电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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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啦啦的金属缆线中弹爆裂的声音,整条线路剧烈震动了好几下,索道发出“咔”、“咔”极其恐怖的声音,整个半山腰上悬空的人爆发出如同世界末日来临的尖叫嚎叫……
嚎叫的人也包括邵钧,掉下去就是万丈深渊。生死关头,是个正常人都忒么怕死。整条缆线上没叫的就只有黎兆辉和罗强两个,脑筋回路就绝非常人。
电路被破坏,索道故障,所有的缆车都走不动了,卡在半山腰,一架架缆车停挂在林间高空上,惊恐地摇晃。
黎兆辉只打了一枪,没想毁灭索道上所有的人。
这人似乎就是要逼停缆车,为什么?
下一秒,罗强突然明白了。
黎兆辉把长枪背在身上,踩住座位,大腿发力一蹬,张开双臂的身形像一只雕,借力飞身跃入山谷!
“啊!!!!!”
罗强吃惊怒吼,一拳捶在铁杠子上。
他和邵钧俩人眼睁睁瞧着,黎兆辉快速砸向树梢,然后突然张开一朵小小的迷彩绿色降落伞,荡向密林,身形急速消失在浓绿间……
罗强困在缆车上指着邵钧吼叫,骂娘,恨不得跳过去跳到邵钧的缆车上,抓住大馒头狠狠咬上几口。千算万算,没算到那精明的小崽子你妈的还在身上藏了微型军用伞包,关键时候来一手空降……
香山的山道上,罗战护着程大妈顺着人流往山下跑。
山脚下,警察疏散停车场上的人群车流。
海淀香山路上,胡岩坐在疾驰的出租车里,脸探出窗外。
“师傅,开快点儿成吗……”
司机师傅也是本地人的腔调:“还快?赶着死人呢?!”
胡岩脸色苍白。他知道那地方,他知道那两个不怕死不要命的爷们儿,今天在这地儿至少得挂掉一个。
胡岩就是想看看,最后死的是哪个……他没跟公安说全部的实话,黎兆辉那天在小理发店里抱他吻他的脖子,从上至下吻他的背,黎兆辉离开时摘掉象牙雕的项坠,塞到他手里。
指挥中心失去了目标的位置。大批特警往山谷方向移动,在密林深处进行地毯式扫荡,这时候都以为,嫌犯一定是要往山里跑,这人断然不敢往人多的地方窜。
“山谷某处发现嫌犯用的降落伞!”
“伞……伞……伞还挂在树杈上,但是人不见了!”
停车场上,程宇让人敲窗玻璃敲醒,打瞌睡迷迷糊糊的,不情愿地睁开眼。
“戒严,倒车,倒车!赶快离开这里!”
协警冲他吼着。
“为啥戒严?怎么了?”
程宇探出车窗,皱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