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上了一身新衣服,重新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她走到夏薰身旁:
“……公子。”
夏薰抬眼看她:“昨日……你怎么没走?”
脂归眨了眨眼,对他说:
“奴婢是打算走的,可奴婢放心不下……奴婢放心不下公子和大人,奴婢总觉得心中有愧,没有马上离去,若非如此,奴婢怎有机会救起大人呢?”
脂归告诉夏薰,来桐昌茶室的前一晚,祁宴找到了她。
那晚,祁宴将她叫到房中,脂归一见到他,心里一乱,不等他开口问,自己就把来龙去脉毫无保留,全都说给他听。
末了,她跪在地上,给祁宴磕头:
“夏公子说,大人早就知道是奴婢告的密,奴婢犯下如此大错,害得大人受伤,大人却不追究,奴婢无从报答,今日就将这条命交到大人手里,听凭大人发落。”
祁宴问:“夏薰已经猜到了?他让你如何做呢?”
脂归取出玉带钩:
“这是公子赏给奴婢的,公子让奴婢拿着它,到了庆州后,找机会离去。”
祁宴看了一会儿,对她说:
“这原本是我给他的,他既然给你了,你就收下吧,你今天就可以走了,你的卖身契,我会让人找出来烧掉的,不过……也许我没有机会回京城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小声,脂归沉浸在惊愕之中,没有听清。
她瞪大双眼:“奴婢、奴婢背叛主人,还害得大人受伤!大人不治罪,居然——还要放奴婢离去??”
祁宴瞥她一眼,没有言语。
脂归紧紧抓着玉带钩,给祁宴连磕了三个头:
“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明日就让奴婢与您同去茶室吧,让奴婢最后为大人沏一壶茶!”
祁宴没什么反应,只说:
“随你的心意。”
脂归千恩万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祁宴挥挥手,略显颓态:
“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脂归深深行礼,感恩戴德地退出去。
临出门前,祁宴突然在她身后问:
“脂归,你是胡人吗?”
脂归忙道:
“大人真是眼力精湛,奴婢的祖上确有西域血统,只是到了奴婢这一辈,已经相当淡薄了。”
祁宴若有所思,喃喃道:
“怪不得……怪不得……”
而今,在祁宴床前,脂归对夏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