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一声沉喝,截出伸手向上拂,要格开凤珠的手,大袖随扬。
“噗”一声爆响,凤珠连退两步,中年人向下一挫,踉跄退了三步方行站稳。
凤凰夫人已到了,往中间一拦,说:“珠儿,不许乱出手。”又见中年人说:“尊驾可是华容渔隐易宜吗?”中年人脸色仍未复原状,呼出一口气,说:“尊驾定然是凤凰夫人赵绵华姑娘了。”
凤凰夫人淡淡一笑,说:“你我添在近邻,一向不会见过,只是久仰大名,彼此也意得神交。”
“在下有自知之明,从未打扰过姑娘芳驾。”
凤珠本来狠狠的盯视着是小姑娘,这时突然接口道:“哼!你欺负我们的人,把人吓跑了,今天不将人替我们找回,要你们抵命。”
华容渔隐大吃一惊,面色一变,说:“在下不知两位小哥是赵夫人的人,真是……”凤珠心里别扭,横蛮地叫:“你们在楼上称英雄,还会想到是谁的人?喂!那老不死的别走呢。”喝声中,人已扑出。
原来老儿在旁一听口气不对,撒腿想溜,凤珠一叫,他跑得更快,“哗啦”一声暴响,他撞倒一扇窗户,脚一蹬,一张桌子向后飞撞,人发出一声长笑,破窗走了。
“那老儿是谁?”凤凰夫人向华容渔沉声问。
“那是天涯过客吴元壁吴老兄。”华容渔隐据实答。
凤凰夫人又指着小姑娘问:“这位是令媛吗?”华容渔隐不敢不答,说:“小女香君。”
凤珠突然接口:“她不叫文燕?”易香君啐了她一声,说:“莫名其妙,你给我改名了。”
凤珠是想起在长亭擒得中原时,中原觉得她是女人,他问她是否是文燕请来找他麻烦的人,这次她一看到香君便光火,确是误识香君是中原口中所说的文燕。
凤珠小嘴一撇,便待冲上。
凤凰夫人伸手一拦,说:“珠丫头,先别胡来。”
又向华容渔隐说:“阁下吓走我们的人,不知易大侠中如何善后?”华容渔隐心中一惊,硬着头皮说:“在下事先确是不知,并非有意得罪两位小哥,夫人如果不谅在下听候夫人卓裁。
“叫令媛伴小女三年两载,彼此相安。”凤凰夫人冷然说。
华容渔隐惊得心往下沉,退了两步,正色道:“在下即使肝脑涂地,也不许你小女追随你们。”
“你真想肝脑涂地,”“人死留名,豹死留皮,在下只好放手。”
“哼!我知道你兴东茂山的老尼姑云楼师太交情不薄,所以敢大言放手一拼,记住,今晚三更正城东第一移山脚下见,让你把友好全请来助拳,令媛也必须去。”
“如果令媛不去,后果不必说了。”
她挥手赶人,向二姨叫:“二妹,赔店家一百两银子,我们走,找他去。”
葛海文鬼精灵,刁钻已极,带着中原往内室里钻,三两起落,便已从后面民宅里穿出,两从小巷子转出,到北门附近方行停下。
他带中原到成衣店中买了衣衫鞋袜,在饭馆里买了些乾粮卤菜,等物,大踏步出了北门,沿江急走。
到了长江口,这儿有两条官道。
左面,是沿长江南岸到达武昌府属地的嘉鱼县,这条路近些,右面直达临湘,走的是山路,过了,临湘便是武昌府的蒲析县,这条路稍远二三十里。
这条路葛海文走过,他将官道的情形说了,最后说:“咱们走左面,沿江北上,这条路不太好走,必要时咱们找船下航……”千万不可用船,凤凰夫人的船快着哩!”中原插口。
“哼!那妖妇果然厉害,日后我要好好斗她一斗。”海文悻悻地说。
两人迈开大步,一阵好赶,中原换了一身褐衫,上面是直裰,下面是登登裤,下穿抓地虎快靴,腰带上吊了一个小包裹,手上也点了一遇竹华儿,身上有钱,路引也填好了,心中满足,自然开朗。
葛海文仍是那身化子装,他也点着一根竹杖作为打狗棒,腰带上挂着食物包,衣内藏有一根短棒,这棒从未露过相,不知是什么玩意。
从岳州到武昌府,整整五百里,走嘉鱼要略近些。
第二天已牌初,他们到了赤壁石战场,江心中,凤凰夫人的画舫,船轻水急,向武昌飞驰,但两人距江边约有两里地,并未发现。
过了赤壁山,入踏了嘉鱼系境,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座村庄,掩在茂林修竹之内,近边,是高可九尺,已白了头的芦苇。
可以看到大江了,江中露出一座面积甚大的沙州,州中有一座小山,山顶上有一宝塔。
中原向远望着后面的赤壁山,突然说:“前面可能是石头口,也叫蒲圻口和陆溪口,江中小州定是鱼狱山。”
“咦!你像是知道哩。”海文说。
“听人说过,如果所料不差,前面那和河就叫陆河,或者叫蒲陆河,那对面那座村镇就大有来头哩。”
“什么来头?”
“三国吴在帝孙权,曾经在这里驻跸过,让陆逊放心在西陵放心与刘备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