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死囚室的事。
中原不顾厉害,余鸩止渴,为了交换海文和四女的性命,他挥剑向左手砍去。
金钢陶邑提起大斧,要在他手断之时扑上,斩草除根,一网打尽。
海文被核桃塞住,叫不出声,心里一急,立即昏倒。
四人齐发狂叫,闭上了眼,秋菡惨叫,哇一声喷出血来,也昏倒了。
眼看剑到手断,立陷万刃不复之地了。
蓦地,他耳中突听一声细如蚊蚋,但只震耳鼓的沉喝:“且慢!”
他的两义相成大真力神功已经练至化境,收发回心,剑气触肘的瞬间,闻身突然在肘上,真力突发,他已经听出这是云栖逸箫的声音,正以千里传声入密的绝世神功对他发出警告,千里传音与千里入密,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绝学,能加以容合百年修为也不见会成功,老人的这一手,真令人佩服。
金铜陶邑也恰在这时冲上,大斧前伸。
他只好退,因为投鼠忌器他不能毙了这狗贼,有人质在对方的手中。
蓦地,突变倏生,一缕令人迷醉的箫声,绕室袅袅,令人闻之浑身发软,神经一震,昏昏欲睡。
“叮叮”监视海文的两个贼人丢了刀,先坐下再躺倒,与周四公打交道了。
金钢陶邑身躯前冲,直冲去三丈墙角,“嘭”一声大斧撞在墙上,火花四溅,也由于这一震,他没被箫声所迷倒,猛地旋身,想运足功力大喝,以便惊醒同伴,可是晚了,中原的修为已经至五气朝元之境,不怕箫声,反而心中大喜,爷爷来得真是恰到好处,猛地旋身跟进,伸指便点。
金钢陶邑刚张口,中原已到了丈外,指风先到,不偏不倚地正中七坎大穴,他只觉浑身一震,眼前墨天黑地,吁出一声长气,“噗”一声大斧落地,人直挺挺地倒了。
中原转身,下面一条人影电射而上。他只觉浑身脱力,像只散了气的皮球,经过这次变化,他几乎精神崩溃了,膝盖一软,丢掉剑,跪倒,泪流雨下,颤声说:“爷爷!爷……”
云栖逸箫抱起他,也老泪纵横,轻唤说:“孩子,难为你了,唉,幸亏我早来了一步。”
中原长叹一声:“爷爷,原来已无路可走,明知饮鸩止渴,但不得不为。”“你的心意我知道,但太……唉!危急危急,我怎忍心责备你呢?天色不早?快,动手救人。”
“要他们的命。”中原想叫,戟指便点。
贼人距铁栅不远处,两义相成大力化成金刚般的气流—一击破他们的脑袋,他将神功运至大斧,神力突发“当”一声,火花四溅,粗铁栅被巨斧砍断一根,接着是一连串的震声,铁栅砍掉三根,已可钻入了。
云栖逸箫在一旁,一直摇头,微笑说:“看来,你比我强多了,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孩子,我为你骄傲。”
中原赧然一笑,说:“爷爷,请不必挖苦原儿了,匹夫之勇,何足道哉。”他又去砍开另一道铁栅,自已钻入,在贼人身上搜出扣环铁锁钥匙,七手八脚打开海文的锁扣,并顺手替他取出口中麻核桃,拍背心捏人中,一面叫“弟弟,醒醒。”
海文悠悠醒来,耳听中原叫声,还没分辨人影,本能在大叫道:“大哥,大哥,你叫。”
中原一把将他拉起,拍开他的穴道,大声说:“小弟,清醒清醒。”海文这才神魂入窃,死死瞪住他,两人的眼中,涌起泉水般的泪水,大串向下掉。
“大哥!”“小弟!”两人同时叫,突然张臂地抱住了,良久良久,他们听到隔室死囚室秋菡的尖叫:“爷爷,菡儿不信,他呢?他……”
中原一惊,松臂道:“走!去看爷爷。”
“爷爷来了!”海文钻出惊问。
“是的,没有爷爷,我们都在泉下相聚了。”两人向隔室死囚室奔去,死囚室内秋菡第一眼看见中原,一声尖叫,不顾一切地钻出来,张臂猛击,并大叫声道:“原弟,你……你……”
中原于葛海文在旁本想放开,却被海文在后推一把,他只好张臂将姑娘接住了。
她投入他怀中,忘情地又哭又笑,口中模糊地叫唤,不知她说些什么,只能听出原弟两个字。
第二个钻出来的是姥姥,她似一头疯虎,在壁上取出一把大斧子向墙角的金钢陶邑扑去。
“大娘不可。”云栖逸箫急叫。
姥姥大斧一偏,‘咯”一声砍入石地中,尽刃而没,火花四溅,她扭头问:“这人留他作甚?”
这儿囚犯多,无法将他们救走,必须问这家伙找入室门户,将门封死,而后救他们才对。”
“好,等会我剁碎这狗囚。”
云栖逸箫走近金铜陶邑,伸掌在地上的七穴一推,片刻,金钢陶邑悠悠醒来,一跃而起。
他魂飞魄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