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哥,你说得对,可是,我真的下不去手……我没办法打开他的肚子,我没办法杀了他。”
周玄业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叹了口气,道:“我也办不到,在这件事情上,我和你一样,我们都不是什么勇敢的人。但是,这件事情,不用我们亲自去做。”
他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不用亲自去做?那你的意思是?”
周玄业道:“之前是我们太冲动了,现在冲动的时候过去了,把人送回去,自然会有人来接应。”我立刻明白了周玄业的意思,一时间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这么做,其实就相当于把韩绪亲手送上了‘断头台’,这和我们亲自动手,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图个心安罢了。
我一向知道周玄业是个非常靠谱也非常理智的人,他几乎没有做过错误的决定,不管多么危险的时刻,总能发出最正确的指令。之前有几次,面对他的指令我有所犹豫,最后果然就遭殃了。
而此刻,他做出的决定,无疑也是最理智最正确的。如果我们不这么做,我们,甚至我们的事务所,都有可能遭殃,上面的人办事儿,可不管你是深圳人还是北京人,反正你是中国人,你就跑不掉。除此之外,韩梓桐也会彻底陷入绝境。
我们只需要牺牲一个人,牺牲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就可以从这个危险的圈子中挣脱出来。
此刻,我心里有两个小人不停的打着架,最终其中一个名为理智的小人占了上风,于是我艰难的点了点头,道:“什么时候送他回去?”
周玄业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事不宜迟,立刻动身。”
我走向韩绪,道:“走了。”
“去哪儿?我困了,要睡觉。猪天顾你唱歌给我听,我每次睡觉姐姐都给我唱歌。”
要是平时,我肯定要收拾他了,但现在,我什么也说不出口:“一会儿再睡,我带你……去找你姐。”
“真的?”他立刻从‘床’上蹦跶起来,瞪大眼:“我不困啦,走吧,找姐姐。”
我和周玄业对视一眼,都没吭声,带着韩绪退了房,在老板娘古怪的目光中下了楼,打了个出租车,朝着韩梓桐家的小区而去。整个过程中,除了韩绪兴奋的声音外,我和周玄业都没有开口,这种情况下,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周玄业自己显然也不好受,一向温和的神‘色’,这会儿也显得很‘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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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 催眠术
回到韩绪家时,上面的人还没赶过来,我和周玄业看着乱糟糟的屋子,一边帮忙收拾,一边等待那伙儿人的到来。
他们的速度,比我们预想中的要慢,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才有人上门。
领头的还是白天抓我们那个人,看见我和周玄业,便皱眉道:“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周玄业道:“朋友犯了事儿被抓,家里留下一个傻乎乎的弟弟,我们不帮忙照看着,难道置之不理吗?”这话算是人之常情,那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便打了个手势,示意其余人将韩绪抓起来。
韩绪哪能反抗,一下子就被制服了。这些人没理会我和周玄业,带着韩绪自顾自的便走了。韩绪吓的哇哇乱叫,冲着我和周玄业喊救命,撕心裂肺的,听的我分外不忍,脚步蠢蠢欲动,有种想将人留下的冲动。
周玄业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死死将我按住。这股传来的大力,让我冷静了许多,便眼睁睁看着韩绪被那帮人带走了。整个过程不过两分钟而已,周围便恢复了平静。韩梓桐所在的高档小区,一层楼只有两户人家而已,关门闭锁,和邻居没什么来往,因此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有人来打探。
大敞着房门,我和周玄业坐在收拾了一半的屋子里相顾无言。最终我俩还是把房子收拾好了才走人,出了这样的事,再加上天色已晚,我们今天也没有心思去拜访那个曾队了,便打电话给曾队致歉,说了一下今天的情况。这事儿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因此我俩只称韩梓桐被上面的领导叫去做调查了,至于调查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那曾队还是挺上道,没有多问。搞地质这一行有个规矩,很多地质勘测,都会发现一些比较珍惜的矿脉,但出于长远发展的考虑,国家不可能发现一个矿脉就立刻开采,因此这些人员,在发现矿脉时会进行纪录并且上报,当然,这绝对是秘密上报,不可能大肆宣扬。因此这种地质专员被上面的人叫去喝茶的机会,其实挺多的。
曾队没有深想,我们便约在了第二天。
这一晚,是个注定失眠的夜晚,我脑子里不停翻滚着很多东西,有韩梓桐、有韩绪、有那大片大片的尸斑,还有那些穿着迷彩服的士兵。迷迷糊糊,时睡时醒,第二天醒来,黑眼圈更重了。
周玄业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匆匆洗漱,随意吃了些东西,便买了点礼物,打了个车,再次踏上了拜访曾队的路。
但我们没料到,在曾队家里,我们居然遇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人。
曾队家是那种老式的小区,这会儿冬风凋落梧桐叶,老式小区的绿化做的不是很好,看起来环境比较差。我们搭着电梯上了七楼,敲开朱红色的防盗门,应门的是个中年妇女。
她冲我们礼貌性的笑了笑,把我们让进屋里,这人是曾队的老婆,她似乎不太喜欢曾队搀和这方面的事儿,所以对我和周玄业的到来,并没有多少高兴之色。直到我们拿出一堆价值不菲的礼品,她才开始招呼我们,切了些瓜果,弄了些瓜子什么的。最后拧着菜篮子出去买菜了,让我们自己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