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晚帐外狂风阵阵,刮起的风中带着潮意,隐有大雨之势。
周江满坐在黑沉木书桌前,侧耳听着外面劲风刮过的动静,本就忡忡的心思更重了,但面上不显,依旧神情冷艳。
杜章解来回踱着步,一脸焦躁不安,他时不时往外看一眼。
“要下雨了,也不知道将、梅先生去何处寻太子了。早知道就该让清风也跟着来军营,这样还能同梅先生一道去,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
杜章解有些后悔今夜将清风留在小院。
说话间,杜章解的目光瞟过欢蓝。
从李舟秋离开后,欢蓝就没开口,一副要杀要剐随意,但他绝不会说出半个字的模样。
杜章解攥了攥拳,恨不得将拳头挥到他脸上去。
而此刻,李舟秋正策马跟随科学飞快地往周淮席的位置赶。
也不知行了多久,豆大的雨滴开始往下落。
头顶一片密集的乌云,雨势很快越来越急,眨眼间,李舟秋的衣衫湿了个透。
黑夜的疾风骤雨中,李舟秋如激荡深海中的一帆孤舟,随浪起伏,背影寡瘦。
雨中行路不便,马儿的速度逐渐慢下来。
李舟秋咬牙撑着又往前行了一截,脚下黄沙渐渐变多,在大雨的冲刷下缓缓流动,流速不快但却越来越重。
李舟秋深知不能再冒雨前行,于是让科学在附近搜了个避雨的地方,临时遮掩。
这场大雨,直到天亮才缓缓停歇。
一人一马一只鸟,再次上路。
在科学的指引下,李舟秋于天黑之前寻到了独身躺在沙海中的周淮席。
周淮席的衣衫被刀剑划破,斑驳血痕氤氲,一身的伤痕明显是经历过激斗。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体已经僵硬。
看到他的那瞬间,李舟秋心跳似乎都停住了。
死了?这个念头第一时间出现在李舟秋的脑海中。
直到李舟秋探手抚上他的脉搏,弹出的虚拟屏幕上显示周淮席还有一口气在,李舟秋才惊觉自己已一身冷汗。
“还好还好,活着就能救!”科学连声呼险:“宿主,你再晚半个时辰,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肥鹦鹉边咋咋呼呼边给了李舟秋几颗黄豆大小的小圆粒,它催促,“宿主,这是消炎药和护心丸,快给他吃了。”
李舟秋没犹豫,掰开周淮席的口喂了下去。
她环着奄奄一息的周淮席,翻身上了马,没立刻回军营,而是又让科学领着她去了达奚玉山的位置。
周淮席身上是刀伤,是达奚玉山的弯刀。
——
地上的血迹被昨夜雨水的冲刷开,只留下一丝浅淡的颜色。
科学在看到达奚玉山的第一眼,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然后飞快开启了马赛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