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羊坐到了对面,给自己端了碗豆腐脑:“那还真是挺奇怪的。正常应该是会问的,毕竟算是反常了。”
可是沈宜之却连一点疑惑都没有,没问她一句这么晚了打过来有什么事。
宁稚越想越疑惑。
“不过……”羊羊缓缓地道,“也有两种情况是不问的。”
宁稚望向她:“哪两种?”
“第一种是,我很讨厌她,所以根本不在乎她有什么事。”
宁稚抓筷子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不会的,沈宜之昨晚虽然像是有些累了,但她心平气和的,没有一丝不耐烦。
宁稚对沈宜之还是有些了解的,如果她讨厌她,是不会这样虚与委蛇的。
“还有一种是什么?”她问道。
“还有一种,就是我知道她为什么打给我,所以不必问。”
一路上宁稚都在思索这句话,沈宜之知道她为什么打给她。
沈宜之怎么会知道?
宁稚回忆了一下她们的对话,沈宜之祝贺她得了奖,然后,她主动说了去片场是为了找状态,然后呢?
然后是好长一段的沉默,沈宜之的语气低下来,像是突然染上了疲倦,让她早点睡。
对话就终止了。
满打满算也就两分钟吧。
就这么几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任凭宁稚怎么想都想不出有什么破绽。
片场很快到了,宁稚不得不把这件事先放一放。
离开两天,梅兰特意多给了她点时间,今天白天没有她和沈宜之的对手戏,沈宜之的戏份得等到晚上。
白天应该是见不到她了。
宁稚自己拿着剧本在楼里转来转去地找寻状态。
这栋房子毕竟是搭建出来的,除了用来拍摄的部分,大部分地方还只是粗糙的毛坯,尤其上面两层,干脆是空的。
不过即便如此,据说也花了不少钱。
她听见过两个副导演私下吐槽过,说这部文艺片的烧钱拍法,要是换个班底,是稳赔的。
宁稚走到二楼和三楼的拐角坐在楼梯上,闭上眼睛,设想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她和阮茵梦去那条写生的河边玩。
宁稚很喜欢设想一些剧本上没有,但应该会发生在池生和阮茵梦之间的事,这样有助于她进一步地理解人物。
她继续将思维发散。
她们会说什么话,会做什么事,会再看到那样一个如火如荼的黄昏吗?
那里的草地茂密,坐下来是柔软的,水也清澈,像个世外桃源,她会对阮茵梦说什么?说些日常的小事,说她学画画时遇到的有趣的事,说很喜欢你,想和你看更多的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