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打算继续下去了吗?可是十年前倒在血泊里的人,谁来给他们偿命。”他颤颤说道。
“齐叔,我没说我要放弃,我只是要换个方式。”周往喘了一口气。
“该偿命的人终究是会偿命的。因为自作孽只有不可活一条路可以走。”
“可是你真觉得你能融入他们吗?”齐恒岳问。
“你知道进入公安系统的每一个人,都经过严格的身份审核,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出身警校,这么多年来经历最正统的教育培训。”齐恒岳接着说道,“他们都是很干净的人。”
“我知道。”周往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知道不是谁都有资格站在警徽下宣誓。”他接着说。
“可是你能理解吗?一个人如果在黑暗里呆得久了,但凡他的世界撕破了一条口子,透过外头一点光亮,他就会拼了命地渴望那束久违的光。”
齐恒岳没有说话,他低头掰弄着手指,周往所说的一切让他无言。
“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我,但我总得试试。”周往最后说。
“行吧,你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齐恒岳索性摆了摆手,答应了周往所有的要求。
齐恒岳最后没有在病房里呆多久,仅仅十几分钟后,他便先一步离开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周往病房的门把又被旋开了,吴方泊走了起来,看见他半坐在床上,呆愣愣地往窗外看。
“看什么呢?”吴方泊叫了他一声。
“无聊。”周往喘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笑着对吴方泊说。
“也是……就你一个人在这,也没别人能和你聊天。”吴方泊无奈地看着他。
那双弯成月牙的眼睛,第一次让他觉得心酸。然后他快步向前,坐到了周往床边的凳子上。
与以往不同的是,吴方泊今天背了公文包,他顺势一抬胳膊,把包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今天不得加班?”周往问。
“加,七点开始加班,这不是还有时间过来看看你。”吴方泊回答。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我。”周往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吴方泊没有听清。
“嗐呀——我可没卷宗好看。”周往直接仰起脖子,把手背在后脑勺上,挨在了床头上,故意提高音量叹了一声。
“你有毛病啊?闲得没事和一张纸比什么?”吴方泊轻推了他一把。
“哎……”周往正起身子刚要说些什么,只见吴方泊一个手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大摞文件,直接放到了周往的大腿上。
文件的第一页有几个大字:乌鸦羽毛连环杀人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