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何时,有人在他的身边轻叹:“世上最大的幸福,便是寻着那个与你相爱的人。”
他找到了,却要就此错过?
他是中毒了么,为甚耳畔全是她的声音,全是她的模样。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一遍遍地掠过耳畔,让他细细的品味。
他了解凌雨裳么?自幼青梅竹马,当是了解了,可为什么心里就是不安,不甘心迎娶凌雨裳。
从一开始,他并不喜欢凌雨裳,可是也没有其他喜欢的女子。
娶凌雨裳?退亲?
无休止地涌现在脑后。
慕容祎拿定主意,大叫一声:“你且等着,我去屋里取东西。”
片刻后,与王媒婆说了声“走”便出了院门。
会客厅的院子,红通通的全是备好的聘礼。
郁枫抱拳道:“郡王爷!有件要紧事得与你禀报。”
“回头再说,我得先去神宁大公主府。”
“郡王爷,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好了,我说了回头再说。”他令人牵了马车,令王媒婆骑上快马,一行人往神宁府奔去,郁枫愣了一下,大声道:“郡王爷,聘礼!还有聘礼呢!”
刘妃听到声响,从里面探出头来,轻叹了一声,“这府里没个女人。当真不成样子,都乱成什么样了?新郎出门,聘礼还没跟上,你们倒是把聘礼抬上。莫要让人瞧了笑话,快些的,把聘礼都抬出去。”
然而,抬聘礼的家丁、小厮又如何追得上慕容祎,待他们出门,早不见慕容祎和媒婆的身影,只远远地瞧见一脸茫然的郁枫正在府门前等马,马儿一到,他就翻身上了马背。
这一幕,都落在不远处偷窥的人眼里。
神宁大公主府。
神宁与凌德恺一听说慕容祎到了。笑道:“快把人叫进来。”
人是进来了,却没有看到盼望的聘礼,神宁的眼睛瞧着后面。
王媒婆笑着欠身行礼,“郡王爷比我还急,这不。人到了,聘礼还没到。”
神宁正笑,慕容祎后面的话却怔得顿时僵住:“今日我来不是下聘,而是退亲!”
所有人面面相窥。
慕容祎觉得说出来舒服多了,“姑母,一直以来我都拿凌雨裳当妹妹看,对不起。我不能娶她。我已心有所属,今儿是特意来退亲的,这是凌雨裳的庚帖,昔日姑母给我的订亲信物,一并奉还。我的庚帖请姑母还我!”他深深一揖。
凌德恺立时暴跳起来,“慕容祎。你什么意思?你要退亲?”不待细想,抓住慕容祎就是一拳,一个踉跄,慕容祎险些跌倒。
一殿的人吓得鸡飞狗跳起来。
明天就是大婚之期,他今日要退亲。这是在打神宁府的脸面,是让全京城的百姓瞧他们的笑话。
神宁微微勾唇,咬牙切齿地道:“是不是宫里人挑唆的?说啊!早前本宫便要请下赐婚圣旨,她就在一边说三道四,劝着皇上不要下旨。”
神宁口里的“宫里那人”,指的是昌隆帝最宠爱的郑贵妃。
这女人自嫁给昌隆帝后,一直就与神宁不对付。
神宁瞧不得她的矫情,这女人不喜欢神宁的霸道。
慕容祎又是一揖:“姑母误会了,这事与我义母无干。”
“昨儿是二十六,那女人四十岁春秋寿诞,早、晚不提偏在今日,不是她挑唆的,难不成还会是你的主意?”神宁冷哼一声,“她早前就想你娶她娘家侄女,是不是退了亲,便要去娶那江南大美人啊?”
慕容祎抱拳一揖,“此事当真与义母无干。要打要罚但凭姑母,这是慕容祎的不是,应早些提出的。”
神宁道:“你想结亲便结亲,想退亲便退亲,当我神宁大公主的女儿是笑话么?这人,你娶得娶,你不想娶更得娶。你想退亲,让你父王、母亲来!”
“娶亲的人是我,姑母让他们来做甚?这是祎的一生,祎自有做主的权力。祎主意已定,退亲!”又是一揖,蓦地转眼,大踏步出了大殿。
身后,传来神宁那雷霆之势的叫骂声:“慕容祎,你这个混蛋!两家订亲岂是儿戏,我女儿哪里不好?你凭甚要退亲……你且等着,我这就入宫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