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贺的宾客竟一个比一个体面有身份,虽是续弦,可昨儿那阵仗不比娶原配差半分。
云罗微微一怔,问:“神宁府的人没去?”
袁小蝶反问:“门主还盼着他们去不成?”
若神宁大公主与凌德恺真去,那场面定然尴尬非常,不去也罢,大家都自在些。
海棠答:“没呢。护国公府、谢丞相府遣了管家送贺礼,却并未遣人吃酒。”
云罗面露沉思,神宁府已被众人给孤立了,连许多原不相识的人家得了消息都去吃酒,独神宁府却不知道。
易嬷嬷突兀地道:“公主,老奴听闻慎宁乡君出阁第二日夜里,神宁府闹了飞贼,说是府中的银库、珍宝库失窃……”
袁小蝶与海棠的神色有异,那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江湖中人下手够快,这么快就大闹神宁府。
袁小蝶道:“神宁府报了官,珍宝库里的好东西损了不少,银库更是一片狼藉。”
就算神宁府失窍,对于云罗来说还远远不够,神宁府可有不少的家财,最好能把神宁攒下的积蓄都盗个精光才好。
云罗道:“易嬷嬷,我想吃你做的羹汤。”
易嬷嬷笑道:“老奴这就去做。”
待易嬷嬷携了钱慕儿,云罗方低声问:“神宁府名下店铺的生意……”
袁小蝶与海棠交换了眼色,答道:“神宁府这次失窃的银钱不少,五月十六卖了不少店铺变成现银,各大牙行打压价格,纷纷以最低钱买下。”
云罗细问了神宁府的状况,凌雨裳嫁入安康大公主府为妇,其嫁妆远胜郑非雾,虽是长了凌雨裳与神宁府的颜面,却让郑非雾脸上难看,更是乱了规矩。
易嬷嬷做好羹汤,捧至房里,近乎闲话絮叨般道:“谢宅的太太、奶奶们似不懂晓规矩,公主还得挑个宫中老嬷嬷去传教一番才好,免得他日闹了笑话。”
云罗是未来的皇后,将来少不得要与谢家互为依仗,易嬷嬷有了云罗这个主子,算有靠山、依仗,自是用心服侍云罗。
云罗沉默片刻,“嬷嬷且先与郑嬷嬷打声招呼,且挑个性子温和、处事周全的宫中嬷嬷送到谢宅。”接了羹汤,用力闻了一下,“真香。”
易嬷嬷道:“今儿一早,谢大爷送了方喜帕去韩家报喜。”
韩氏早前失贞,那喜帕上的血是谢玉本故意染上的,为的是顾全韩氏在谢家和京城的颜面。他不介意早前之事,还能这般维护韩氏的体面,只此一点就能换回韩氏这一生真心相待。
袁小蝶接过话道:“可见这人言最不足信,谢大奶奶原是清白身子呢。”
海棠跟着附和着。
云罗笑道:“谢大爷是个聪明人。”
五月十八谢玉本娶填房,办得甚是体面热闹,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就连百乐门的管事们也纷纷到贺。十九日一早百姓们就议论开了,夸说婚宴气派,宾客身份不俗等,这也向京城各家透露出一个重要消息:谢家成京城新贵了。
云罗牢记慕容祯离京时的叮嘱,不再迈出宫门半步,百乐门的公文由袁小蝶或海棠带回宫中交她阅处。
今儿一早,袁小蝶和海棠出宫办差去了。
钱慕儿站楼梯口禀道:“公主,豫王府四公子求见。”
云罗正用早膳,搁下手中的碗筷,“有请”,提着裙子到了花厅。
慕容祉双手紧张地交结一处,神色里蓄满了忧色,见着云罗欲言又止。
云罗起身给他沏了杯茶,“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