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学武说得振振有词,仿佛没有什么事可以分开他们,只脉脉含情地捧着玉灵儿的儿,四目相对,那是如春水般的痴情,落在凌雨裳的眼里道不出的嫉妒刺目。
她也曾盼望有朝一日慕容祎可以这样看她一眼,就一眼,她便可以死而无憾。
神宁一直在忍耐,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子与青楼女子这般相对,还有那女子绾起的妇人头,怒不可遏,“砰”的一声,手中的茶盏便飞抛了过来,眼瞧着茶水就要扑到玉灵儿身上,凌学武纵身一闪,竟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玉灵儿。
“疯了!我看你这孽子是气不死本宫不肯罢休!这女人有什么好的?她这样的女人,就喜欢攀高枝、受慕荣华富贵,为了这么个女子,你居然要与本宫作对?有多少尊贵的官家小姐等你挑,你就瞧着她了……”
是她错了,早前她以为凌学武就是玩玩而已,过了新鲜劲也就放下了,可等来的不是凌学武的放手,而是带着玉灵儿到她跟前,竟说要娶她。
她神宁的儿媳是青楼女子,这让她情何以堪。
不,她绝不容许。
一杯茶水飞泼,竟被凌学武给受了。
他真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不惜令她挡滚水。
玉灵儿依在凌学武的怀里:“你傻了么?你没事吧?烫不烫,有没烫坏?”
她的焦急,她的慌张,落到神宁的眼里,只化成“狐媚子”三字,这让神宁忆起了宫里的郑贵妃,也是这样软绵绵的说话,足可以将大好的男人给溺毙在女人的柔情之下。
“好大的胆子,在本宫面前就该卿卿我我,到底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全不顾颜面、规矩!”这分明就是挑恤,分明没把她放在眼里。
凌学武扭过头来,看着高高在上的神宁,“娘,你一杯水砸来,灵儿就说了几句关心我的话,你至于如此吗?啊!”
神宁面上怒火丛生。
凌雨裳柔声道:“弟弟,母亲正在气头上,你就少说两句。”
凌学武道:“娘,灵儿她真的很好,时间长了,你一定会发现她的优点,她单纯、善良、有才华……”
还夸呢!
神宁振臂一呼:“来人!把小候爷给我关入桂堂!将这个攀附高枝的女子赶出神宁府!”
凌学武扯着嗓子:“不要!不要!”张开双臂,如母鸡护小鸡般地将玉灵儿护在怀里,死死地抱着,仿佛有人要与他抢夺一般,嘴里一声高过一声地大叫着,直叫得声嘶力竭。
玉灵儿泪水横流:“大公主,我是真心对学武的,我是真心的……”
几名婆子冲过来,剥手的。拉扯的,乱成了一团。
凌学武不放,她们不敢拿他如何,却拼命地拧掐着玉灵儿的胳膊。玉灵儿的手背上立时便多了数枚月牙状的指甲印,有的渗出了血珠,可她还是不放。
凌学武疯了一般的舞手足踹,嘴里骂道:“死婆子!敢伤我的灵儿,我跟你们拼了,我跟你们拼了……”
两个人任是如何相依,终是被五六个婆子给拉扯开来。
凌学武被侍卫制住,他眼睁睁地看着婆子拖走了玉灵儿,任她的头发凌乱,任她的衣衫撕裂。不顾他们的央求,只拼命地将二人给分开。
神宁厉声道:“还不押小候爷回桂堂,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他跨出桂堂一步。”
玉灵儿被婆子重重地推出了府门,跌倒在地上。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她不甘心,如果早前是另有目的,可是后来她是真的动心了,想搏一把,就算是为自己,也算是为了报恩。
她跪在神宁府的门口。垂首低头。
一个婆子探了个头出来,避开众人的目光,低声道:“姑娘,还是回去吧。小候爷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别说是我家公主。但凡富贵人家也接受不了。”
玉灵儿摇头,泪水如泉奔涌,“我是真的喜欢他……”
但凡陷入情网的,又有几个不是真心的。
婆子刚走不久,便有一名嬷嬷领了个丫头出来。二人捂着嘴鼻,提着一只木桶,玉灵儿正好奇,只见嬷嬷提桶就扑了过来,是粪便,将玉灵儿从头到脚地淋了一遍,更有黄澄澄的东西落在她的头顶。
那丫头满是愤然地道:“你当自己是谁?是比我们丫头还不如的娼妓,便妄想攀附小候爷,活该!”末了,她大声道:“大家快来看呀,这就是京城名妓玉玲珑,引诱我家小候爷,想做候爷夫人呢……”
玉灵儿浑身一颤,想咬唇,却有一股子恶心的味道直往嘴里窜。
她所有的尊严,在这一刻都被践踏。
玉灵儿站起身,仿佛在看一场闹剧,心被撕裂,一片一片,皆是为了这段难以善终的感情。
她不会放手的,她会回到自己的小家,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凌学武。
她们真心相爱,即便最终在她心里的人另有他人,可后来她是真心对凌学武的,她亦相信,他也是如此。
诚如她的母亲所言,身为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