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史浩终究是长叹一声,随后上前,“太上皇,陛下这几年励精图治,对得起天下万民,也对得起大宋皇室列祖列宗,如今太上皇如此逼宫,乃是置大宋天下与不顾。”
见到赵构并不理会,史浩双眸一眯,随后咬牙说到,“想当年,靖康之难,太上皇便是任那开封于不顾,如今太上皇如此逼迫陛下,若是陛下退位,哪一个能够有陛下贤明?难不成,太上皇想要再看一次靖康不成?”
这话一出,当即就炸了。
当年的事情,在皇室和文武百官口中,基本上就是禁忌。
虽说赵构到了临安之后,一直想办法掩饰或者美化,可徽钦二帝被掳走,皇子皇女成为金人的猪狗,这种事情如何瞒得住?再怎么美化和掩饰,也改变不了这种明摆着的事实。
而且,在场的除了一些资历尚浅的不知道,其他人哪个不知晓,当初靖康之难,这位太上皇的责任可是不小。
他率领着朝廷的兵马就在河北,却放任开封不顾,真当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可有句话说得好,成王败寇,如果当时赵构也被掳走,那这靖康的帽子必定要扣在他脑袋上。然而,人家保存了实力,而且逃跑技能点满了,还继承了祖宗赵老二的特点,最后一路跑,将金人甩掉并且再度当了皇帝。
所以,当年那些龌龊的事儿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提了。毕竟,这可是明晃晃的往赵构脸上甩嘴巴子。
可现在,史浩直接掀了赵构的老底儿。
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没事儿,可一旦明晃晃宣扬出来,那就事儿大了。
就像是现在,身体倍儿棒的赵构,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被史浩气死。他颤颤巍巍的指着史浩,一张脸从煞白到青紫……
“放肆!”赵伯玖待不住了。
本来,今儿个他跟着来,只是当一个孝顺的乖儿子,等到赵构将赵昚拿下,他‘不得已’坐上皇位。可现在一旦赵构被气死了,那接下来的事儿怎么办?就算是拿下了赵昚,也名不正言不顺。
他也顾不得其他,先是训斥了一句,随后便是同样上去扶住了赵构。
“父皇且息怒,这等贼子如何知晓父皇一路艰辛?若非是父皇,如何有现在这大宋的天下?”先安慰了赵构一句,随后便是对赵昚说到,“皇兄,你看这便是你的臣子?如此大逆不道,若是将父皇气坏了,那如何是好?这样的奸臣,自当严惩才是。”
赵昚冷笑,“什么时候,朕的臣子需要你这个醴泉观使来评判了?而且,你区区一个醴泉观使,竟是踏上御阶,是想要谋逆还是刺王杀驾。”
为何臣子对皇帝的称呼是陛下?这‘陛’便是御阶,臣子是不能轻易走上去的。所以,现在赵昚的斥责还真没错。
赵伯玖闻言心中暗恨,不过面上却是忐忑苦笑,“臣……臣只是心中担忧父皇,因此方才忘记了礼仪,请陛下治罪。”
说着,就要退下去。
可赵构却是一把将其拽住,“你便在此,朕倒要看看,哪一个能够将你赶下去。”
“赵昚,今日你到底还认不认朕这个父皇,到底还尊不遵从朕的话。”
“父皇养育之恩,儿臣自不敢忘。至于其他的事儿,就不需要父皇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