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司,值房里。邢渊看着赵峥毫无坐姿。一双腿搭在桌子上,斜靠椅子上,那一声声吱嘎声,是椅子不堪重负的抗议。
邢渊满脸无奈,可也并不说什么,他知道赵峥这是本性难移。
“峥哥儿,最近做事小心一点,我感觉最近城里的氛围好像不对,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我说老邢你别一天神神叨叨的瞎咧咧。不就是赵郎中逛窑子被他媳妇逮住了嘛,还有张主事的小妾给他生了个儿子,还有。”
邢渊甚是无语,赵峥爱打听这些八卦之事,他是早有耳闻。
“你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相信我,不会错”。
赵峥见邢渊说的认真,加上他俩之间的信任,让赵峥收起来嬉皮笑脸之态。
“老邢,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给你,这是我给大侄子做的。”赵峥岔开了话题,又拿出一把木头削成的短剑。
邢渊接过短剑,又叮嘱了一遍,才走出值房。
赵峥双手枕着头,想着尉无咎最近也不许让他去府中拜见,更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再想想官场上的一些传言,心里也有了底。
赵峥又看了会文书,便起身再次来到地牢。
“老头,听何麻子说你这几天甚是想念我呀。”赵峥拿着酒肉,笑嘻嘻的对处于疯癫边缘的老头说道。
老头本来已经到了魔怔的边缘,骤然听见赵峥的声音,起身拖着虚弱的身躯,爬着来到了牢房门口。昏花的眼睛睁得老大,好似眼球将要凸出了眼眶。
“走过来一点,再走过来一点,让老夫看清楚。”老头微微颤颤的说道。
赵峥瘪瘪嘴,心里吐槽带了那么多的酒肉,还没被正眼瞧过。
“你是不是叫赵峥,峥嵘的峥,今年应该是十八还是十九?”
赵峥心里一阵惊讶,不过并未出声,寻思着难道又是老娘的熟人?
“你的母亲是不是叫做尉素素,父亲叫做赵洁?”
果然,赵峥心头想着。尉无咎曾经也告诉过赵峥,他父亲的名字。
在赵峥想来,母亲就是一位为了爱情舍弃大家族的优越生活,和平头百姓的父亲一起甘于平凡。
至于认识的人,也许就是一种巧合。
“老头,你认识我父母!”
“废话,你的名字还是老夫起的,起名字的时候老夫抱着你,还在老夫怀里撒了泡尿。水浸玉渊,云峥铁壁。你的峥字就从其中而来。你还有个孪生妹妹,叫做箐。”
这下轮到赵峥麻了。他还有个妹妹。母亲从未提及过。尉无咎作为母亲的族兄,在见到赵峥时也未告诉过他。
“老头你可别唬我,从我记事起,就没有听母亲说过我还有个妹妹。”
“你没听过很正常,还未周岁时,就夭折了。”老头想起了什么,顿了顿说道。
赵二牛心里大起大落,本来听到还有个妹妹,他也不再孤零零一个人了,却不想早已夭折。
“那你谁,怎会和我父母如此熟悉?”
“老夫是你父亲的老师。”老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以前也是教蒙学的?”
老者想撬开赵峥的脑子看看怎么长的。
虎跳关,天空的繁星不计其数,只是那轮高照的月亮,显的腥红。
李昌平提着滴血的大刀,左撑右支,可是面前的魏卒却越来越多。呼出的气也带着血沫。
又是砍杀两人,蓦得背后一痛,低头看了一下腹部前的矛尖滴着鲜血。
力气在顷刻间流失,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满是鲜血流淌的城墙上。
破晓,红日刺破了黑暗,东方一轮红日映照天空。最后一名守关士卒的头颅,被魏卒插在长矛上高高举起。
黑山贼大首领站在吴起侧后方,震惊于他的狠辣,俘虏全部斩尽杀绝。仿佛看到一颗杀星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