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对方是自卢植那边策马驰出时,吕布心里就咯噔一声,警醒起来,再细看那人的模样,白马白衣,手持长枪,与马超一样,身材修长,面相虽然看得不太清楚,想必也比较俊美。
更要紧的是,年纪看起来也并不大。
“白袍小将,尼玛的,难道是赵云?”
吕布在心里暗自嘀咕,越看,就越觉得可能性甚大。因为在卢植那边,身后的亲卫中,有一队均骑白马,莫非就是公孙瓒帐下的白马义从?
就在吕布心里直犯嘀咕时,远远地见到白袍小将策马停在马超身前三十步处,彬彬有礼地拱手施礼,朗声道:“常山赵子龙,前来领教高招,请!”
“果真是赵云!“
吕布心里怪叫一声,不动声色地策马踏前几步,双眼紧盯场中的马超和赵云,做出一副随时出手相助的架势。
这番举动,惹得身旁的众人都大惑不解,齐齐转头看过来,吕布感受到道道灼人的目光,转头对着他们微微一笑,伸手拍拍挂在马鞍上的硬弓,至于这个意思众人是否明了,他也没放在心上。
要是别人迎战马超,那还罢了,可出战的是赵云,论年纪,比马超要大上好几岁,而吕布自后世带来的记忆,无论是演义,还是史实,好像都对赵云甚为推崇,其排名也在马超之上。
他就怕一时不察,致令马超折在赵云手中。
可当阵中马超真个与赵云战在一起时,吕布又在心里哑然失笑,自见识过马超的枪技后,他就在心里评估过,战胜马超当无问题,可要当场将之击杀,也好像不是件容易的事,除非马超是因某事,而不得不死战。
阵中的两人都是使枪,甫一交上手,立时就令内行人为之侧目。
旁边胡车儿与文丑战在一起,呼喝连连,声势惊人;马超和赵云的缠战,则大不相同,战马并非交错而过,而是相互踏着碎步,转着圈儿缠在一起,马上,两人长枪一大开大合,一小巧灵活,马下,双方的战马竟然也彼此用嘴咬,撅蹄子,嘶鸣着互不相让。
吕布看得分明,赵云的这番枪法,小巧灵活,棉中藏针,能够将一柄八尺有余的长枪使得如此神出鬼没,锋芒不露,却又令人不敢小觑,这份功力,的确是足够惊世骇俗。
更离奇的是,吕布真的从赵云的枪招中,看出张绣枪招的痕迹来,莫不成两人果真如后世传言那般,系师出同门?
想到这里,吕布转头瞄向张绣,见他紧皱眉头,双眼却一眨也不眨,就知道他的心里,此刻必定也充满了疑惑。
来来往往之间,胡车儿和文丑之间的争战,已经开始接近尾声,两人同时暴喝一声,冲撞到一起后,退回来停在原地喘息回气的时间,越来越长,这正说明二人的缠战,仍旧是旗鼓相当。
反观马超和赵云的战团,赵云依旧不紧不慢,可马超明显已有些急躁,出招时往往低喝一声,以壮声势。
吕布看得微微摇头,心里认定马超此战是要败了,还能撑多久,就看他能否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是能平息下来,还是越来越急躁。
一旦他继续急躁下去,吕布相信,赵云的反击,一定会伺机而动,并且一旦展开反击,马超就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再过片刻,二人又翻翻滚滚地交手十来个回合,马超的呼喝声越来越响,场面上看来,似乎他在逐渐扳回局面,但看在一众旁观的行家眼里,却都知道,他这是落败的前兆。
果然,随着赵云长枪如出洞的毒蛇,自其腋下啸叫着直奔马超的胸膛时,马超刚刚施展出来的横扫枪招,不得不临急变招,由攻转守,可当他刚刚守过一招,赵云的长枪又自他意想不到的角度,啸叫着刺来,激得他哇哇大叫,恼羞不已。
可不管他如何恼怒,赵云的长枪始终如一条露出獠牙的毒蛇,总是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刺来,让马超只有全力防守,毫无还手之力。
如此被人压着打,马超还是第一次遇到,情急之下,他在再一次挡住赵云长枪的攻击后,立即狂吼一声,长枪展开,如暴风骤雨般,朝赵云反攻而去。
马超这是怒极,是想借助此次反击,扳回被压着打的局面,可他却没想到,赵云等的,就是这一刻。
此时的赵云,眼见着马超已掉进他精心准备的陷阱,脸上却仍旧不惊不喜,策马后退一步,状似挡不住马超暴风骤雨般的反击,实际上,却是准备随后的杀招。
可就在他双眼寒光一闪,刚刚长枪刺出,就要在闪避过马超的攻势后,展开犀利的杀招时,猛然听到“嗖”的一声响,迅疾抬头看去,正见到一点寒芒迅快扑来。
而在寒芒来处,骑踞在暗赤红色高头大马上的那人,已开弓如满月,蓄势待发。
刹那之间,赵云掌握到对方的警示意味,如若他敢继续其对马超的杀招,早已蓄势的一箭,将毫不留情地电射而来。
嗖!
方才一箭,自赵云头顶上尺许处掠过,根本无需他去躲,可他手中的枪招,也因此而缓了下来,策马再迅快退开数步,跳出战圈。
而就在对面阵中,已有两人策马奔来,一人在高呼:“超儿,退下!”
马超到这个时候,如何还不明白,他自认为铸猛的反击,在对方眼里,根本就不值一哂,随时可闪避开来,可如他这一招落空,就意味着随后而来的,必是杀招。
想到这里,马超不由后背惊出一身冷汗,长枪横于马上,光明磊落地朝赵云拱手,道:“赵兄好枪法,马某不如,就此谢过!”
说完,马超拨马边走,与策马疾驰而来的父亲马腾及大将庞德会合一处,返回本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