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兰心却不怒反笑,“其实你可以对我明说嘛,我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难道还会怪你不成?”
不怪才怪!听她这酸溜溜的口气就知道她会把这笔帐记一辈子。
吴兰心又道:“原来你家住洛阳,不知父母可在堂?有多少兄弟姐妹?”
曾自珍叹道:“我父母双亡,家里别无姐妹,只有兄弟七个,早晚会介绍给你认识。”
吴兰心笑吟吟地道:“不再瞒我了?”
曾自珍苦笑摇头,“不了。”
曾冷曾烈反而搞不明白了,这两人不象是未婚夫妻,但曾自珍也没有向他们解释的意思。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这女孩不仅生得娇媚动人,而且机灵狡黠,七弟聪慧有余而无心机,可不要被这个女孩儿骗了、受到伤害才好。
只听吴兰心问:“你们是自己找来的?还是这里的主人报告的?”
曾烈道:“我们在洛阳产业甚多,如果不是下面报上来,我们又怎能这么快就找到这儿?”
吴兰心斜睨曾自珍一眼,“你既然不愿让我知道你的身家来历,就自管回家吧,你这两位哥哥武功高强,又有宝剑在手,谅别人也害不了你。”语气里嘲讽之意甚浓,显然也没忘了今早的断剑之耻。
曾自珍问:“那你打算去哪儿?”
“当然是去想办法斩草除根啊,让阿蛇他们今后再也不能找我的麻烦!”她站起身来笑道,“你们兄弟想必还有些话要私下说,我就不在这儿碍事儿了。”笑语声里,出门而去。
曾自珍望着她的背影,眼波里不自禁地流泻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曾烈咳嗽一声,“咱们的仇人找到了。”
这句话立刻拉回了曾自珍的注意力,原本清澈柔和的双眸变得如刀锋一般森冷,“是谁?”
曾烈道:“六弟在田龙池家里盗得一幅《舞刀图》,大哥已经确认是真品。”
曾冷道:“但事关重大,不能轻易下结论。”
曾自珍冷笑一声,“要确定很容易,做贼的人永远心虚!”
贺、纪、田、霍四家人刚用过晚饭,聚在客厅里聊天,突听大门处一声巨响,急忙过去查看。见大门敞开,人臂粗的实木门闩被人劈成两段掉在地上,照情形看来是被人以利刃正劈在门缝当中而断的。
贺鼎臣捡起一截,审视断口处,脸色登时大变。
贺东等小辈们也好奇地拾起另一段,见断处平整光滑,象木匠用刨刀刨过的一般,不禁惊悚于利刃之快,却不理解长辈们因何神色惨变?
纪端远轻轻抚摸坚木上平滑的断痕,喃喃自语:“好精妙的刀法,好快的刀!”
纪霞衣觉得奇怪,“爹,你怎能肯定这是刀砍的而不是剑劈的?”
纪端远脸一沉,“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
田龙池的脸色惨白如纸,忽然转身而去,他走得很快,脚步却有些踉跄。他妻子贺泣红也脸色苍白,望着大敞着的门,神情复杂已极。
深夜,三更已过,田龙池带着妻女,牵着快马,悄悄打开霍家后院的角门。
贺泣红低声道:“咱们这一走,哥哥他们三家就真的没事了?”
田龙池道:“事儿出在咱们家,咱们走了,那帮人当然会跟着咱们,不会再找我三位兄弟的麻烦。”
他们出了霍家,田龙池怕马蹄声被结义兄弟们听见追出来,先牵马缓行一段才上马。他看着妻子女儿,目光里充满歉疚,“对方对我恨之入骨,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所以我不能把你们留在霍家牵累兄弟,对不住你们了。”
贺泣红避开他的视线,幽幽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反正这些年以来,我从没有一天快活过……”
忽然一个优美冷漠的男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田龙池,一别多年,你还无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