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要不要切块蛋糕?”虞沁试着问。
言灼咬了咬唇,“这……这蛋糕也是他买的。”
“已经切过一块了。”秦渡凉说。
虞沁看看完整的蛋糕,不懂。
秦渡凉:“我先过去了,朋友在等。”
瞬间,三颗脑袋噌地凑过来。
“什么什么。”
“快拆快拆!”
“让我看看!”
“生日快乐。”秦渡凉赶在晚自习放学的点,跑到他们班把他拦下来,递给他一个方形盒子。
言灼蹙眉,“不要。”
那会儿市里严打补课,教育局规定高三的晚自习只准上到八点半。一中顶风作案,高三年级都死撑到晚上十点才放学。
所以十点一到,整栋楼只留一个楼梯的灯,走廊、教室、办公室全部灭掉,怕被举报。班主任站在走廊催促他们快走快走,小点声儿,都从学校的侧门走。
“你俩!干啥呢!赶紧走!”班主任指着他们俩。
言灼不想惹麻烦,可秦渡凉像墙一样挡在他前面,故意不放他。无奈,他剜了秦渡凉一眼,礼物盒一夺,头也不回地跑去楼梯。
言灼真不知道这人想干嘛,他明明已经把两百块封口费转给他了——两百块!他一礼拜的零花钱!
其实言灼平时不太花钱,给就给了。他吃饭有饭卡,回家有公交卡,小姑每个礼拜给他两百,主要就是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公交已经停了,如果她没空去接,那言灼就自己打车回家。
所以言灼不明白,怎么还缠上自己了。
他不喜欢和人交往,尤其在这个学校。他从乡村转学过来,刚来的时候说话带些口音,不知道哪个词的发音让别人绷不住,他听见一声刺耳的“扑哧”。
当然,也不是所有同学都这样,还是会有人维护他。
彼时学委就很看不惯那些明里暗里歧视乡镇孩子的同学,斥责他们不应该这样。结果换来那些人的“哇学委,你是看他长得好看吧”,“你不会喜欢他吧”,“可不能扶贫啊学委”……
言灼好看,他眼尾天生微垂,眼神黑白分明。尤其侧脸,睫毛绒密又自然卷。
不过他少言寡语并不单单是懒得和这群人交往,而是高一下那年,他被小姑从老家接过来。小姑在老家和奶奶、大伯大吵了一架,他被长辈们撵出去玩,不让听,可还是听见了一些。
小姑指责他们对大嫂的所作所为简直丧尽天良,又说了许多,但隔着两道门板,言灼听不太清晰。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同时他也没有太大的波澜,因为妈妈离开得早,他甚至记不清她的样貌。
高一到高三,小姑把他照顾得很好,言灼和城里的同龄孩子别无二致。高高瘦瘦,打扮帅气,有名牌的衣服书包,和羡煞旁人的篮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