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孟以冬下巴挂在他肩窝里,好不容易把一口气喘匀,又马不停蹄的问,“你想做工作室的事,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萧升知道他要问,也没打算避重就轻,“不是刻意不告诉你,只是原先产生了这个想法,跟邢宗明聊了聊,我想着这事儿还不是板儿上钉钉,等我这次结束回来,一切准备好了再跟你说也不迟。”
“那,”孟以冬问,“钱够吗?”
“北京这地界儿,钱怎么算都不够,”萧升实诚道,“天使投资和学校的创业基金我都考虑过了,都不抵邢宗明。”
“他以盛通的名义么?”
萧升摇头,“我们这一行,温水煮青蛙,盛通这样的大公司不会放在眼里。”
他又说,“和蓝堡一样,邢宗明私人投的。”
“那咱们自己也得拿一部分吧?”
“当然了,我粗算过,最少也要有两百万,这样才不算给邢宗明打工。”
孟以冬不说话了,疲惫的在他肩上靠着,萧升交代完,听着他因为感冒而浓郁的呼吸声,轻叹了口气,温声问,“抱你去床上好不好?”
孟以冬睡眼朦胧的嗯了一声。
再一觉醒来,蒋春云正在拖地,孟以冬摸了下自己,不那么烫了,“妈……”
“诶!”
蒋春云忙不迭的进来,“醒啦,感觉好点没有,我七点多给你查体温,烧退到371了。”
“没事了妈,”他寻了一圈,“妈,哥呢?”
“早上的航班走了,催命一样叫他回去。”见他坐起来,蒋春云拿了外套过来给他披上,嘴里还道,“妈可没跟他说你生病啊,别又给我扣屎盆子。”
孟以冬又没忍住笑,“就怪您,妈,我想吃猪肘子。”
“你病还没好,就想着吃荤腥儿!”蒋春云站起身,“我下楼去看看,没有就给我吃萝卜白菜。”
“好嘞妈妈。”
第39章明码标价
邢宗明是回来拿电脑的,拿完折磨了他一番就走了,周远扬到了晚上还躺在床上悲戚的想,他是不是彻底从一个奋青变成了情妇,被圈养在这一亩三分地,吃喝不愁,仅供邢宗明取乐。
他又翻了个身,一手垫在脸下面,另一手探到了屁股后头,摸到那块疼的泛肿位置,格外小心的揉了揉,他突然觉得邢宗明的耐心和手段都太高深了点,这么些年不急不躁,若不是盛通召他回芝加哥,也许他还会放任自己在国内与他周旋几年。
手机震了两下,他收到萧升的简讯,对方说回头详谈。
邢宗明告诉他萧升有这个想法时,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中介,眼神直白到只差告诉他这事儿您得放点钱进去了。
这是邢宗明第无数次提点他的做法,做他们这一行的,嗅觉灵敏,视野广阔,眼睛比嘴皮子毒,要看的准,看的远,下手还要狠,周远扬知道,再耗大半辈子自己也达不到那种水准,不光是智商不够,钱包也不够他霍霍。
所以邢宗明这些年千方百计送到嘴边的香饽饽,他咬都不敢咬。
可人邢宗明也不怒,也不以他的名义做些什么折煞人的恩情,三四年了吧,这中间邢宗明只问过他一次需不需要钱,那一次他还扇了邢宗明一巴掌。
钱,谁不需要?
周正国还在牢里,曾小梅拖着俩半大的孩子在乡下躲债,他恨不能天降百千万的来解他燃眉之急。
他有时候也想,邢宗明没过过穷日子,他不知道‘穷’是什么概念,他不知道他随随便便给别人的一辆二手车,周远扬这种人要奋斗好些年,邢宗明更不知道,‘投资’这种词语在他看来,其实只是个笑话。
从毕业到现在,周远扬没有一刻停下来过,他天南地北的跑,喝到胃出血,好话说尽了,面子尊严扫了一地,就为了从客户指甲盖里掏出一点泥。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可怜,可是邢宗明,只要这个人站在他面前,他一切的防线就都崩塌了,他想找个地洞钻走,想隐身,想一抔黄土一块碑,来世也别遇见。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