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迟,你来得正好,”裴临道:“正好替我做一件事。”
元柏满口应下,“三郎吩咐便是,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裴临扬起双手,赶走一旁树枝上叫得正欢的乌鸦,向下指了指地上的尸首,“割了他们的脑袋,送回冀州。”
冀州……元柏一愣,“送予刺史?您的意思是,这一次是他下的手?”
虽是问句,但元柏的口气并不疑惑,估计也似有所感。
裴临轻笑一声,道:“总得让他知道,他花的银子打水漂了。但是别让他知道,是我们送回去的。”
虽然看不到裴肃的表情,但他很是期待。
元柏头脑直率,一句也没问裴临的意图,他只是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沉声道:“好,属下一定让他亲眼看看,这些人的下场!”
说着,他低眉觑了一眼地上的这位仁兄喉间利落的致命伤,再想及方才一路看到的景象,心肝蓦地打了个颤。
怎么半月未见,他觉得裴临的这一手剑法愈发得出神入化了。
元柏和他亲兄弟都是习武的好苗子,然而他们从小和裴临一起学,尽管年纪长上一些,却从来都打不过他。是以元柏也没觉着有多讶异,只当是裴临又领悟了什么关窍。
他有些眼馋,问道:“三郎,你这是又受哪位神仙点拨,哪日也教一教我和元松吧。”
战场上,技不如人就只有死路一条。这可不是仙人点拨,而是真正在刀光剑影里磨练出来的本事。
闻言,裴临顺手掂了一把剑鞘,招了招手,道:“替我做一件事,完了什么都教给你。”
元柏附耳过来,听清是什么事情之后,撇着个嘴道:“还以为是什么呢,就收拾个地痞流氓,包在我身上。”
裴临淡淡道:“我只是怕自己下手没轻没重,人直接死了。”
那夜若不是姜锦阻拦,他的匕首已经刺入了那醉鬼的喉咙。
敢觊觎他的妻子,死未免是个太草率的下场。
元柏应下,又问:“那三郎,你不打算回去了吗?”
“回去裴家?”裴临玩味一笑,“我会自然是会回去的。”
只不过,不是眼下。
——
老猎户的屋子空荡荡的。床褥整洁,甚至瞧不出人待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姜锦眉心一蹙。
裴临从不是莽撞的人,才过去一晚,要拿他命的追兵肯定还没有走远,怎么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