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伊注视着她,微笑,并夸赞她与众不同,这让莎拉喜不自胜,飘飘然如坐云端。她摸着光滑柔顺的头发,开始为揉碎那两朵小花而后悔,如果它们还在的话,她的头上就不止一种色彩,整张脸也会耐看许多。
“除了紫色,还有其他特殊属性吗?”
莎拉随口问道,特拉伊眼中却似乎有种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他低下头,一绺发丝垂下耳际。“银色。”他有些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若我没猜错的话,银色和紫色相对相克,是吗?”这样就不难解释,她对银色莫名的厌恶了。
“嗯,莎拉你很聪明。”特拉伊察觉她异样的眼神,解释说,“别担心,我的属性是黄色,你看,我是一名重战士。”他说完,身后出现一柄巨大的剑,剑柄缠绕着金色的火舌,迸射出力量的光芒,剑身和他一般高大,通体暗红诡异,看上去分量十足。莎拉吞了吞口水,难掩满眼的妒意。她想,拿着那样一柄魔剑,是多么潇洒威风啊!
特拉伊突然问:“我这么说可能过于失礼……不过,你不懂魔法,是吗?”
莎拉憋红了脸,一声不吭。
“我并不想使你难堪,是真的。”特拉伊声音轻柔,他拉过莎拉柔软的小手,“但这事对你我都很重要,莎拉,你必须诚实地回答我,你会施魔法吗?”
莎拉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一定很可笑,是吗?如果你想嘲笑我的话,就尽情笑吧,我无法阻止你,但是……这会令我很难过。”
“这不是你的错。”特拉伊的回答使莎拉诧异。他眼中的忧郁浓得化不开,嘴角也突然向下垂。轻轻地,他把莎拉搂在怀里,叹息道,“因为在十六年前,你被人杀害了。那时候,你的名字叫作爱兰格斯……”
―――大雨滂沱的夜晚,北岛玄诺尔的森林里漆黑一片。高阜低洼的地表,错综盘绕的树根,随处可见倒挂在树枝上的长舌树精,再加上肆虐的暴雨,使得深夜赶路的两个年轻人更加疲惫不堪。
“啊──”冷不防身后传来凄厉的嘶叫声,其中一个年轻人吓得抱住同伴。“噢!见鬼!这可怕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别紧张,我的朋友。”同伴镇静地回答说,“这是城堡里的公主殿下在呻吟。”
“胡说八道!”年轻人奋力挥砍树精的长舌头,以发泄他的恐惧,“如果这些声嘶力竭的吼叫真的像你所说的,来自一位公主,我就把这条恶心的舌头一口吞下去!”
“那么,恭喜你,你将成为生吞树精舌头的第一人。”同伴把剑尖上的舌头递到年轻人眼皮底下,说,“据我所知,这位艾娜公主就是国王的独身女,在我们北岛,她还有一个名字──吸血鬼公主。”
“我要喝她的血!噢!不!这些都不是我要的!”床上的美人瞪着充满血丝的大眼睛,痛苦地抽搐着娇弱的身子。向空中挥舞的胳膊打中了女仆手中的水壶,水壶跌落地毯上,淌出鲜红黏稠的液体。
不仅仅是地毯,事实上,整个房间到处是这种触目惊心的液体。无论是精致的白木地板、手工编织的金丝躺椅,还是刻有国王肖像的锡镴盘子、印花丝绵雪白床单,甚至女仆的胸口,公主的嘴角……都无一幸免地染上这种诡异的色彩。唯一的区别是,有的地方这种液体已干涸成暗紫色,默默悼念被夺去生命的悲哀;而有的地方,刺眼的鲜红正流淌着,大声控诉摧残生命的罪恶。
“我要她的血啊!我好痛苦……爱兰格斯,她在哪里?她究竟在哪里啊?!”
“亲爱的艾娜,我可怜的孩子!”一个魁梧黝黑的身影渐渐浮现在床边,枯瘦嶙峋的手掌贴着公主苍白憔悴的脸庞。“我疼爱的人啊,如果可能,我真希望能替你承受痛苦。”
“噢!父亲……”公主晶莹的泪珠滑下脸颊,和嘴角的艳丽混合成同一种颜色,“我的喉咙因嘶叫而沙哑,我的心因仇恨而疼痛,我好恨啊,我真的好恨!”
“再忍耐一会儿吧,孩子。”国王轻抚公主的双眼,悄悄施放催眠魔法,“好好睡一觉,再次醒来时,你就会得到她的血了,我发誓。”
公主渐渐安详,美丽得像池中的睡莲。国王擦去她嘴角的血迹,低声呼唤一个名字:“贝塔……贝塔……你都听见了?”
“是的,我的陛下。”黑暗中,狼一般的眼睛射出精光,他呼吸急促而粗重,“天哪!公主的呻吟时刻折磨着我的意志,几乎把我的心也撕碎了。我一天比一天愤怒,一天比一天痛苦,我锋利的爪子告诉我,它们一分钟也不能忍耐了!”
“还不是时候,贝塔,你知道目前应该做什么对吗?去吧!”
带着狂嚣,野兽悲吼一声,恋恋不舍地徘徊离去。
―――离开孤儿院,不知不觉已经十天了。弗洛尔和老院长哭得红肿的眼睛恍若还在眼前,莎拉的人却已经告别西岛赤路姬,踏上了南岛雪布兰的土地。
特拉伊是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