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鹰扬听常万里称赞邢稚莺,心中颇不以为然,赶紧进言道:“老哥不会真信了这毛丫头的歪理吧,她毕竟是个没出过门的大小姐,咱们怎么能跟她一般见识?”
常万里鼻中一哂,睨着皇甫鹰扬道:“所以这一十三卷功诀,老弟还是想要喽?”
皇甫鹰扬一正色道:“老哥千万别误会,我的态度一如既往,仍旧听凭你处置。”
常万里沉默片刻,叹息声中俯下身去,径向那冰几上的石盒连续拜了三拜,脸上的神情分明庄重之极。
皇甫鹰扬见状松口气道:“老哥英明,不过红魔也没说必须拜他为师,这几个头却磕得冤枉了。”
常万里并不理会,三拜之后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托起那石盒。
邢稚莺心下黯然,正自讷讷无语之际,却陡听常万里一声雄喝,双掌聚起十成功力,猛击向那石盒。
刚猛无匹的六阳掌力过处,瞬间将那石盒轰得粉碎,石屑纷飞中再没有半点留存。
皇甫鹰扬和邢稚莺看得目瞪口呆,各自满面惊骇的盯着常万里,半晌回不过神来。
常万里面色如常,径向邢稚莺点头一笑道:“我如此处置,小姑娘没异议吧。”
邢稚莺闻言顿感一阵难言的激动,颤声回应道:“前辈高风亮节,晚辈衷心折服。”
皇甫鹰扬却是欲哭无泪,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去,俯身去搜寻那石盒的残片。
只可惜常万里下手之时全无余地,那石盒连带内中的功诀早已灰飞烟灭,再也抢救不得。
皇甫鹰扬看看无法,终是难掩心痛的道:“你们这两个疯子,一个大疯子,一个小疯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些败家子、败家女。红魔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扫平你们万恶的昆仑派。”
邢稚莺虽然忍俊不禁,心下却又有几分愧疚,正待婉言宽慰几句,便听常万里正声道:“此间既已事了,咱们尽快回去吧,老弟也不用再白费力气了,我的掌力如何别人不了解,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皇甫鹰扬瞪了常万里一眼,咬牙切齿的道:“要走你们走吧,本巨侠可不能入宝山却空手而归,功诀毁了没关系,那搏涯神剑一定要找出来!”
邢稚莺心中一动,连忙劝说道:“世叔别找了,那……”
话才刚开了个头,常万里已经截口道:“小姑娘别说了,老弟他这是家传的行当,那贪心是落了病根的,咱们不如先走一步,我那不成器的徒儿还等着感谢你呢。”
邢稚莺惊喜交集,连忙关切的道:“桑吉玛尔姐姐醒了?她没大碍吧?”
常万里带着邢稚莺向外面走去,同时欣然道:“所幸你们及时援手,不然我这好饮无量的混账师父,以后可真没脸再见人了。”
邢稚莺面露羞怯的道:“前辈谬赞了,其实这次全靠世叔……”
说话间她才发觉已经走出了密室,忍不住轻啊一声道:“前辈你不知道,其实搏涯神剑早已不在陆老前辈手里了,我还是告诉世叔吧。”
常万里摇摇头道:“你说了也白说,老弟他这时气迷了心,一定以为你在故意诳他。总之小姑娘放心好了,我做老哥的不会丢下他不管,眼下反正无事,你便帮我个忙,一起收敛了红魔的遗骸如何?”
邢稚莺正中下怀,闪念间又探问道:“方才前辈向那石盒拜了三拜,可是因为心中愧疚么?”
常万里淡淡的道:“愧疚倒未必然,我虽然不清楚内情,但红魔身为一派尊长,如此作为总是太过失格。”
“所以毁他功诀我问心无愧,第一拜纯粹是当作见礼。至于那第二拜,我敬他是一代武王,着实令人心服。而第三拜便简单了,我先前毁他骨骸,虽然是迫不得已,但终究有愧于心,因此不得不拜。”
邢稚莺听罢豁然开朗,点头嗯声道:“多谢前辈解惑,晚辈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