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酒家女是不管优雅不优雅的。”
迪凡的脸一红。
丹雅的也是。他们一致记起除了迪凡一行五人之外,卡底尼亚上上下下,无人知道丹雅是在什么环境长大。
麦克米伦+谭尼首相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以为那是一句他俩之间的私人笑话。他注意到迪凡的改变,也很高兴迪凡的改变。他肯定桑德也会。
“对不起。”麦克听见女孩如此说。
“不必道歉,这件事迟早得让他们知道。”
“知道什么?”麦克问,他突然从他们严肃的口吻感觉出不对劲。
“先进去禀告我父王我们已经到了吧。我不想就这样走进去吓着他。见到他之后,我会把事情告诉你们二人。”
接下来的一小时,他们都过得极不舒服,尤其是丹雅。因为迪凡把她的生活描写成很悲惨,很赚人热泪的悲情故事,最后她不得不打断他,说了些愉快的事,免得桑德逊王和谭尼首相垮着脸,眉毛也几乎挤成一条。
可是她的话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效果。桑德逊王仍是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你一定很恨我?”
“啊?我为什么要恨你?”
“是我把你送出卡底尼亚。是我要杜敏洛娃女男爵——她是你母后的闺中好友带到美利坚去。我知道她会用她的生命保护你,但我从未考虑到她有猝死的可能,害得你得受到一个那样贱民的欺凌。”
杜比一定不会欣赏贱民这个名词。他习惯人们称呼他为白人垃圾,但贱民?他一定会暴跳如雷。丹雅笑出声。
“对于不知道的事,何来怨尤?同样的,为已成为过去的事整日怨天尤人,又有何助益,有何意义?到目前为止,我从不悲叹自己的命苦。从过去的这段生活,我学到很多东西,那是一个养尊处优,奴仆成群的公主所绝对学不到的东西。若非我的成长环境把我造就成一个坚强的人,我相信我一定会受不了你儿子跟他的那副臭脾气。”
桑德大笑。“真是虎父犬女。你们买纳西克家人的口才一向有过人之处。孩子,谢谢你的宽宏大度。你将会是个光芒四射的王后。”
“什么时候?”她跟迪凡异口同声的说。
“下星期,会不会太快?这些年来,我们对你已望穿秋水,再者,婚礼已准备了数个月这久了。”
一直到婚礼的前一天,丹雅才突然发觉在整整一星期里,她只见着迪凡一、两次,而且时间非常的短促。
在那个星期里,裁制她的婚纱及试穿、试戴是最主要的事。它们耗时又耗事。而除了裁制婚纱外,宫廷的裁缝师还得日夜不休的赶制这位未来王后在各种场合所需要的服装和配件。除了每天的穿衣、试衣外,有件事也几乎耗去她泰半的时间:上课。
她从来没有在那么短的时间得吸收那么多的知识过。除了卡底尼亚的历史外,她还得知晓她的整个家族的家族史、内政、外交,乃至语文。其实她算是够幸运,因为英语是国订的六种官方语言的一种,所以她便省去不少心力。
最令丹雅觉得新奇的是除了历史老师、礼仪老师、美姿老师之外,还有一位专门说蜚短流长的老师。至少,丹雅觉得那女人的职务很有意思。不过,之所以特别聘了这么一个讲述最近有哪些丑闻,主要是让丹雅明白,遇到这些丑闻的男、女主角时,绝不可以对他们友善的寒暄或是闲谈,以免危及她的令誉。
另外,丹雅还得亲自挑选她的侍女团。一旦她成为王后后,那几名贵妇和侍女将担任起伺候她的生活起居的任务。丽莤所认为一定非她莫属的职位,由迪凡的姨妈,亦即瓦西里的母亲胜任。
丹雅在初见这位高贵、和善的夫人后,立即喜欢上她。不过,她实在无法想像那样的一位母亲,怎会生出瓦西里那种怪胎。
总之,在那个星期里她忙得只剩下睡觉的时间是属于她的,也忙得头才触及枕头即睡着。她没有余暇烦恼为何老是不见迪凡,以及他都在做什么事,为何始终不见人影。但是到了婚礼的前夕,一切的忧虑全都涌上心头,她当下决定找迪凡一晤。
一走出位于与迪凡同一翼的房间,她的侍卫立刻亦步亦趋的跟上她。首相在巨细靡遗的询问过她后,马上派了十二名的侍卫,分成三班次,日夜寸步的跟随在她的四周。这几名侍卫除了随时随地守在她的身边外,也负责阻挡任何未获许可进入她的房间或走近她的人。
尚未走抵迪凡的房间,从走廊的另一端迎面走来谭尼首相及他的随从侍卫。
“你该休息了,殿下。”
“我知道,但——”
“如果你是要见国王,他现在在他父王的房间陪他父王。他一直非常忙碌,今晚才得空陪桑德。”
丹雅相信她的失望之情一定显露在她的外表。
“或许我帮得上忙,殿下。”
“不,这件事……是的,也许你可以帮得了我。”她特意把视线移向首相身后的侍卫。
麦克用眼睛示意他的侍卫,以及她身后的侍卫退到听力范围之外。“是什么事,殿下。”
丹雅直率的说,“你知道迪凡为什么会讨厌我的长相的原因吗?”
“你的长相。”
“当他以为我长得平庸时他似乎较为喜欢我。我一直想不明白原因何在。”
麦克莞尔。“这跟他当初不愿去寻访你,把你迎接回来的原因,恐怕相互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