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谋划很完善,”艾德里安注视着展开的挂图和资料,“还要点什么特别的?”
“当然是——‘碰’‘轰’——之类的,你知道,”特兰西抄起椅子往白板上比划了一下,“效应!”
“效应,我有个比较危险的方法,”艾德里安拿过前天的报纸展开,“表行北方正在修一条隧道,找个人把那里的钻探设备开来。根据你的资料,表行有地下储存室。”
“里面的东西!”特兰西嘿嘿地笑了,“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老保罗会怎么想?”
“我们的收益目标是柜台里展示的手表,额外的横财其次。攻击地下室是个震慑手段,用挖掘机打开地下室,把里面搞到一团糟就够了,”艾德里安叠起报纸上的隧道新闻,用剪刀剪下,“你的首要目的是复仇。”
“另外需要,”艾德里安把剪下的报纸贴到白板上,拿起枪手名单,“三到五名枪手正面攻进表行。这名单上的人我从没听说过,不保证他们的可靠性,如果失败,你要额外计算伤亡和赔付金额;另一个选择是,调我的人来,那么收益只够补偿行动。”
“别这么文绉绉的,”特兰西挠了挠稀疏的头发。
“用你的人,”艾德里安抖了抖名单,“可能有钱,成功性不高;用我的人,铁定成功,钱别想,你选一个。”
“哦,老天!你就不能想出个,不这么操蛋的招儿吗!”
“老家伙,你知道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特兰西歇斯底里地嚎了起来。
“看起来没有满足你的要求,不过,”艾德里安话锋一转,“我手头还有帮派出身的下属,也许他会提供什么主意。”
克莱斯特回到住处时已经七点了,他看了看客厅里多出来的白板,把外衣挂到衣架上。显而易见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密谋。
“莱因哈特,过来,”艾德里安对他招了招手,“有个计划需要你完善。”
克莱斯特坐到沙发上,听艾德里安把之前和特兰西的事说了。
“要我说,地下室里的货才是最要紧的,挖走它有点挖老窝的意思,”克莱斯特提出了建议,“但是要事先知道那是什么货,我不知道手表和珠宝相比,哪个更不容易脱手,你需要调查一下。”
“我有渠道,”艾德里安平淡地说。
“你有‘渠道’?”克莱斯特重复了一遍,“你的‘渠道’?”
“明早我去现场看看,确定路况和逃离路线,”艾德里安说。
“不不,我说你的‘渠道’。你怎么确定那里有值钱的东西?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地下室里是什么。”
“这时候你倒变得理性了?”
说归说,艾德里安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眉毛和眼皮的怪异动向构成了细微而诡异的肢体语言,这动作和应表述的情绪造成了相当程度的脱节,克莱斯特根本看不出他表达的是什么目的。
“你事先知道有东西在那里,”克莱斯特下了定论,“又准备把它从别人手里抢来再处理掉,单独漏一个‘渠道’可不够高明。”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保罗菲尔提供的,明白了吧?”
“啊,哈,”克莱斯特停了一下,“他早知道特兰西要来,还找你?”
“保罗苦心经营多年,比我们更聪明。他知道不能瞒特兰西一辈子,索性干掉他。”
“你怎么认识这两个老头?真是孽债,”克莱斯特觉得对话差不多到此结束了,“还非赶在‘蜜月’里办他们的事,你到底欠了多大的情?”
“蜜月,”艾德里安笑了,“你还有点结婚的意识……”
“只是站在你的可怜角度来想事情,”克莱斯特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亲爱的小动物,”艾德里安把上句话说完,“这一票你干吗?”
“不,你肯定有人选了,我不啃你们的边角余料,”克莱斯特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