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国之大事,殇儿,这妖女居然说出国无皇帝的话,简直大逆不道,理当推出去斩了。”许镇南指着她的鼻子,怒声大骂,“女子当知羞耻,看看你这副样子,哪有正经女子的模样?”
青鸢咬唇,扭开了头,她不和这倔老头儿一般见识!
“阿九与我开玩笑,老爷子有何事?”君漠宸向青鸢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去。
青鸢抱起狐皮小袄,郁闷地埋着头往里屋走。里屋没有炭盆,冷嗖嗖的风冻得她发僵。她此时有些后悔,既然决定留下,又何必非得解释清自己的来历呢?他不可能会理解的,千万别把一个好端端的人弄成了神经病。
她搓着手,抱着狐皮小袄,坐在门边听他们两个说话。
“这大雪一直下个不停,派出去送信的人都没能走出去。”
许镇南的声音里明显强压着怒火,重重往椅上一坐,压得椅子嘎吱几声响。
“多少年没这样下大雪了,百姓议论纷纷,说天不助我,一定是出了让老天震怒的事,这妖女来历不明,她走到哪里,哪里祸事不断。曼海亡国,君鸿镇暴毙,现在她来我们大元,这里就有了二十年不遇的暴风雪。”
“民心是可以引导的,你们尊重我,百姓才尊重我。”青鸢插了句嘴。
“你这妖女,居然敢偷听我们商量国之大事。”许镇南又是一声怒吼。
“阿九,不许多嘴。”君漠宸低斥。
“殇儿,你不能沉迷女|色,这不知端庄为何物的妖女你执意留在身边,我也没办法。但你绝不能与她如此亲近……”
“老爷子,你跑题了,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这样轻视阿九,她只是关上门与我随意一些而已,老爷子未经通传就闯进来,不能怪她不端庄。”君漠宸打断他的话,起身给他倒了碗热汽腾腾的酥奶茶,神情严肃,“我选的妻子,希望你们可以尊重她,这也是尊重我,尊重你们追随的大元王。”
许镇南堆满褶子的眼睛眯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把话吞了回去。气氛僵持了半天,他才不情不愿地说:“得想办法减少损失,还要和承毅他们取得联络,原定三日后攻打凉州,现在也不知他们情况如何。”
“我会再派人联络,老爷子年事已高,不必事事担心操劳。”
许镇南握紧茶碗,忿然道:“你嫌我老,我却惭愧,时至今日还未辅佐你重回大元城,有负于你父亲所托,有负你母亲的遗愿。”
“老爷子,你知道我本非这意思。”君漠宸拍拍他的手背,温和地说:“我自有打算,一定会带着大家走出去,完成父亲的心愿。”
许镇南站起来,拱拳深揖,“但愿吧,老臣先告退,请王不要计较老臣的无礼。”
“老爷子不必多礼。”君漠宸赶紧扶住他,眉头微皱,“现在最不能乱的是人心,老爷子与我,应当是一条心。阿九不会妨害我们的大事,相反,她是能让我开怀的人。当日她对老爷子多有不敬,我替他向你赔不是,就此作罢,不要再提了。”
“是。”许镇南又作揖,往里屋看了一眼,缓步出去。
他老了,背开始有些佝偻,当年英雄,已是迟暮,当门拉开时,大风雪猛地扑进来,吹得他白发凌乱。
冷啸他们赶紧上前,给他披上披风,用牛皮给他挡住从前面来的大风,护着他出去。
君漠宸目送他走远了,才缓缓关上了门,扭头看向屋内。青鸢正在屋里打喷嚏,一声又一声,响亮极了。
“快出来。”他微微拧眉,快步进去看她。
青鸢的嘴唇都冻得发乌了,搓着手,跺着脚,扑到火盆边不肯再挪窝。
“好难熬啊。”她眨了眨开始泛红的眼睛,一打喷嚏,就眼泪直流,眼睛都疼起来了。
“嗯,小可怜。”他捞她坐在膝上,把她紧紧抱住,双手烤暖了,再包住她的小手用力搓。
青鸢靠着他坐了会儿,小声说:“你快去忙正事吧,别让老爷子哭泣啊……我看他那样子,就好像心上人被我抢了一样……”
“小心又让他听到。”君漠宸淡淡地说。
青鸢见他没有要继续开玩笑的意思,自觉地闭上了嘴,从他腿上起来,“不然我也去城里帮忙吧,姝娘说每个人都在做事,只有我闲着,难免他们看不惯我……”
“先把你冻散架了,我还要帮你把骨头拼起来,夜里没有小东西抱了。”他笑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