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正劈中那人的头顶,鲜血顿时喷涌出来。
他楞住了,用力拔出刀,那血飞溅他满身。那人僵直地往地上倒去,瞪着眼睛,满是不甘心。
“啊,凉王,你把庞文杀了?”有侍卫冲进来,大声喊了一句。
“这是假的庞文。”他扭过头,大吼道。
马悦闻讯匆匆赶来,见到一地血腥,赶紧上前去,小声问:“凉王殿下,出了何事?”
“这人就是君漠宸,本王被他耍了。”君正霖怒气冲冲地大吼。
“啊?”马悦愕然地看着他,赶紧蹲下去揭那人的面具。
“不对呀,怎么是真的君漠宸……那昨晚到底是庞文还是君漠宸?”
马悦对眼前突然发的状况弄得丈二摸不清头脑,手在地上那人的脸上用力地擦,想找到蹊跷之处。
但这脸就是君漠宸的脸,这人就是君漠宸。
“凉王殿下把真君漠宸杀了?这消息得封锁住,得说是大元人杀的。”马悦立刻起身,黑着脸,招呼过外面的人,大声交待。
“是。”众人纷纷点头。
君正霖冷静下来,洗了身上的血污,换上干净的衣裳,大步出来时,只见戴着红绸的猪还在院中摇摇晃晃乱走,顿时又羞又怒又愧,指着那头猪说:“还不赶紧宰掉。”
“一日夫妻百日恩!”树上停着一只绿毛鹦鹉,扑着翅膀大喊。
“你这个绿毛畜牲。”君正霖火冒三丈,拖起刀就往树上砍。
鹦鹉掠翅,在空中盘旋几圈,又大喊了几遍,嘎嘎怪笑着飞出了王府。
“怎么会这样!”他无力地垂下了双手,仔细回忆昨日发生过的一切,又让人把屋里死去的君漠宸先用棺木装殓好,等着君博奕的人前来辨认真假,若真是被他一刀杀了也无所谓,就怕又是假的。他与君漠宸这个弟弟,一辈子只见过五回面,这就是第五回,完全没感情,更别提熟悉了。他实在分辨不出此人的真假,就算这脸上没有面具,他也分不清。
到了晚间,佯装攻城的大元人退去,他的军队驻守进城,完全取代了君漠宸的防务。正焦灼地等着跟着德昂回白头山的人送信回来时,街上一阵阵地喧哗起来。
“出了什么事?”他烦躁地叫进一人,粗声呵斥,“外面乱吵什么?”
“回凉王殿下,他们说凉王殿下杀了君漠宸,投靠了大元人……还、还娶了猪当新娘……”侍卫小心翼翼地回话,一边说,一边悄然往后撤步子,生怕他突然发难。
“混帐!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君正霖脸色大变,一脚踹翻了眼前的圆凳,怒吼道。
“不好了,宸王不见了。”又有一名侍卫快步进来,焦急地说。
“他不是在棺材里躺着吗?是本王一刀砍中了他的脑袋,他已经死了!”君正霖抓狂地咆哮起来。
“真不见了。”侍卫抹着汗,心惊胆颤地说。
“去找,去搜,一定要搜回来,不能让他死在城里。”君正霖烦躁万分,跳着脚怒骂,“你们这群窝囊废,连个死人也看不住。”
“属下马上去。”侍卫们飞快跑开。
君正霖遭遇昨晚的奇耻大辱,心情烂透了,更不可能冷静思考问题,此时就如困兽一般绕了无数圈,一遍遍地咒骂着君漠宸。
“凉王殿下。”厅外突然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他抬起阴鸷的眼睛看出去,只见马悦一脸慌乱地引着几名君漠宸手下的将军走进来了。这几人都是天羽林军里的老将,世代效忠于天羽林军,最近一直在东边防守大元人。
“你们怎么回来了?”他不悦地看着几人说。
“宸王急诏我们赶回来,有急事相商。”几人站定,盯着他说:“我们几人一进城,就听说城中发生了大事,敢问宸王现在何处?”
“他……他不在府中。”君正霖头疼欲裂。
“不对,马大人说,他昨天回来了。”一名将军手摁腰上刀柄,对君正霖虎视眈眈。
“几位将军有所不知,其实宸王早就投靠了大元人……”
“是,我们有所耳闻,皇上也给我们下了密旨,但我们跟随宸王多年,只信证据,现在请宸王出来吧。”几人不为所动,坚持要君正霖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