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
院子里一点都不静,有人来人往,是给王后收拾新寝宫去的,还有人过来给泠涧送刚拿来的药。有风吹,有鸟鸣,有笛声丝弦自远处而来,有白日烟火在空中盛开……
青鸢想,哪怕把命给他了,她也甘愿,因为她就是这么一个容易被爱情收买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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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倾心回来的时候,双眼红通通的,先见了惜夫人,主仆二人抱头痛哭,在房中待了大半天才出来。
如今二人身份改变,一个成了另一个人的婆婆。她们曾一同遭受过的屈辱,如今还在心里深深地刻着,一见面,根本说不出太多的话,只是哭泣。惜夫人当时跟在她身边时,也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如今,也是华发滋生了。
回首二十年,许倾心虽非自愿,但毕竟逃避了二十年,而惜夫人,却生生忍受这么多年。
晚上要大宴群臣,庆贺太后回归。
王后新立,太后回归,这对大元人来说,是一个极鼓舞人心的消息。从早上消息传出去为止,鞭炮声就没停,盖过了许贞怡刚离世的阴影。毕竟,死人永远不如活人来得重要。
青鸢是王后,本该由她主持这些事,但她眼睛看不到,由焱乐绾进宫操持一切。她只管坐在一边,听泠涧和焱殇讨论她的眼睛。
“太后来了。”姝娘捧着衣裳进来,笑嘻嘻地说。
几人往殿外看,许倾心和惜夫人正携手进来。
“太后。”泠涧起身,长长作揖。
“泠涧公子,辛苦。”许倾心微微地笑。
“母后。”焱殇扶住许倾心,让她坐下。
许倾心拉着他的手指,端祥片刻,笑着说:“晚上简单点,我想多和你们说说话。”
她说着,转头看青鸢,“阿九,你过来。”
青鸢扶着桌子,走到她身边,浅浅福身,“太后吉祥。”
“叫母后啊。”许倾心嗔怪道。
“母后。”青鸢乖巧地微笑。
“真好……”许倾心长长地舒气,拉住了她的手起身,摸摸她的小脸,又摸她的头发,轻声说:“当年我年轻的时候……”
她的声音哽住,沉默了会儿,又笑道:“老了,总想以前。来,你坐下,我给你梳妆。”
“臣妾不敢。”青鸢吓了一跳,赶紧婉拒。
“傻丫头,在我们大元,媳妇进门,婆婆理当为媳妇梳一次头,以后我就要你伺候了。”许倾心拉她坐下,向惜夫人点点头。
惜夫人捧上了一只托盘,里面是玉梳、金簪,头油。
许倾心散开了青鸢的长发,轻声赞道:“真好的头发,我年轻的时候……”
“太后……”惜夫人含泪打断她的话,“您又说以前了。”
“对,我和惜娟约好,以后都不说以前了。”许倾心笑起来,沉下心,给青鸢绾了个发式。
这是当年大元国极为盛行的随云髻,从宫中流传出去,贵妇莫不热衷追逐,变着花样打扮这高堆的乌髻。
许倾心给青鸢绾上两只金簪,捧着她的脸细看了会儿,笑着说:“殇儿好福气,阿九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