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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场之外,超竞技联盟的工作人员们这时才拿到第一手的信息。
那个信息在人群之间传递着:
“有人进入第十二道门了。”
……,!
来,那个声音铿锵有力,显得中气十足。方鸻一听那个声音,就意识到这与他印象中那位会长大人截然不同。
他认识的那个这个时代的弗里斯顿温文尔雅,像是一位真正的贵族绅士,但这个声音则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庸俗之人看不到这一点,我很可惜我们的同行之人也有人认为这条路是错误的,”第三道人影出现了,“两位,我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真的要纠结于这条看不到前途的道路么?”
他摇摇头。
“也不竟然。在没有找到合适的载体的情况下,我们发明这台魔导炉的意义是什么?它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除了提供给我们自我安慰——未来说不定有人会用上它。除此之外,毫无任何意义。”
“我认为杰尔德姆的看法有些道理,但还不完善,”弗里斯顿道,“我有一个简化的办法。杰尔德姆,你还记得你的众星装置么,我们为什么不再一次利用敌人的方法去击败敌人呢?”
他看着两人,“我们曾经利用敌人的手段胜过敌人一次,为什么不再行此事一次呢?而且与它们不一样,我们也不一定需要星辉,我想到一个办法——”
“弗里斯顿,”杰尔德姆打断他,警告道,“这很危险。”
“我们所行之事没有不危险的,”弗里斯顿道,“就如同我们建立一个新的帝国一样,我们仍可以再建立一个新帝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们是炼金术士,我们的诞生就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命运,我们没必要那么在意那些小节。”
“我们建立新帝国,并不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海林威尔摇摇头并不认同,“那是因为有人渴望如此,过去的世道太过艰辛已经许多人已经无法在那个世道之中立足,我们才不得不推翻它。但那是两回事,战争一起,又会有多少人卷入战火之中?”
“妇人之仁,海林威尔,”弗里斯顿不以为然,“你永远脱离不了你所属的那个立场,就和那些软弱的贵族一样。”
“我也并不认同你们两位,”杰尔德姆开口道,“无论是旧路线,还是激进如你,弗里斯顿。那些影人们或许也是如此所想的,但永远行走于边缘地带,终有一天会越过那条危险的界线。”
三个声音渐渐澹去了。
其中两个人影消失了,方鸻立在房间之中,他似乎见证了一场七百年前的争执。
他仿佛也了然于那场争执的前因后果,与后面所发生的一切——曾经亲挚的好友,最后不欢而散,各奔东西。
三道人影之中,只余下一道还留在原地,那个穿着炼金术士袍的年轻人手拿着那台魔导炉,忽然抬起头来默默看向他,开口问道:
“所以,你的答桉是什么——”
方鸻大吃一惊。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旁观者,但没想到海林威尔会向自己发问。“等、等下,阁下……是海林威尔,你能看到我?”
但那个炼金术士的虚影像是能预设到他的发言一样,轻轻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年轻也好,年迈也罢,但以我的年纪,我应当能称呼你一声年轻人……”
“年轻人,我将这段影像留在这里,让你看到这里曾发生的一切,是因为我知道你身上带着我们的东西……”
“你们的东西?”方鸻一怔。
“是的”海林威尔点点头,“……事实上是我们的一位,老朋友的东西。”
方鸻犹豫了片刻,似乎想起什么。
他下意识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但忽然停了下来,意识到什么。他一下将手停在胸膛处,那下面除了一颗温热的跳动的心之外,还有一道印记。
那是土元素暴君阿尔方斯的祝福。
他忽然想到那时的场景,诺兹匹兹的地下阿来莎与那位元素暴君之间的对峙,还有对方不经意之间向自己投来一瞥。那之后他其实不止一次想要将这元素祝福取出来,但无论如何它都一动不动。
方鸻忽然明白过来,自己被算计了。
他抬起头,张开口,“你们……”
“它知道我离开了,”海林威尔笑了笑,“那位元素暴君。”
但他忽然话锋一转,介绍其他们中的三位来,“你可能不知道,杰尔德姆是我们中最理性的那个人,他十分杰出,总能办到一些我所办不到的事情。可惜他太过理智,总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那些美好的希望。”
“他总是笃信自己的计算,笃信计算好之后的正确的道路,才能引领我们走向最终的胜利。在杰尔德姆所有最不喜欢的人当中,弗里斯顿一定排得上前列,可事实上我有时候在想,或许他们两人之间才是更相似的。”
“但也正是这种相似,才使得他们排斥彼此。何况杰尔德姆一直都清楚,弗里斯顿他与我们不是一类人,他更富有野心,也更不拘一格。我无法评价这对于我们的老朋友来说是好是坏,但这的确让他办成了许多的事情,以至于推翻那个腐朽的王朝,并重新建立一切。”
“外界许多人对于我们这位老朋友的评价都偏向于负面,但事实上他并不是一个醉心于权力的人,他的目标更大高大与纯粹,仅仅是想要挽救这一切而已。他总想要成为那个救世主,以至于忽略了旁的东西,如果他真的在意凡世的一切,那么他当初或许也就不会离开帝国。”
“总而言之,我的这些朋友们都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但正如你所见,再优秀的人也会为时代所局限住他们的目光。他们既看不清过去,也看不清未来,只能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摸索着前进,去寻找那条尽可能正确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