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城手心被她蹭红,装模作样哀嚎,你快去看看周子洛吧,他比我严重多了。
他让我回来看你。
阮初城连连摆手,挥出一片酒精味,哎呀我没事,他更需要你,快去吧。记得带钥匙,我一会要睡觉,就不给你开门了。
阮初绵其实很想去找周子洛,再三询问阮初城一个人真的可以吗,放心地出了门。
周子洛家门口的感应灯坏了,黑暗里仅有门铃声与她作伴,她耐心等了一会,拿出钥匙开门。周子洛给过她钥匙。
客厅的灯大亮,室内一片寂静。她尝试叫他的名字,无人回应。卧室虚掩着门,被子里鼓囊一团,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后脑。
她的心跳到嗓子眼,你还好吗?
周子洛哼了两声,他感到额头上有一瞬的冰凉,然后是女生埋怨的声:烧得这么严重,你还敢盖被?
他慢慢睁开眼,眼神迷蒙,不见半分清醒,比晚自习时要更严重几分,是你啊。
什么是我啊?你很不希望是我吗?阮初绵告诉自己不要和病号计较,你吃药了吗?
嗯。他无力地起身,靠着女孩竖在他身后的枕头,抬手将她搂过来,她身上凉,他像抱了一个冰块,于是下意识抱得更紧,我爸妈一会过来,可能要去医院。
你能来,我很高兴。
这是藏在心里的话。
阮初绵坐在床边,手指穿过他的黑发,烧到这种程度,他没有出一丁点汗水。的确比阮初城严重,严重到让她揪心。
你父母要来啊,那我先走了。
不要。他有点慌,力气大到阮初绵无法挣脱,他缓缓滑下来,鼻尖下巴亲昵地蹭着她小腹。炽热的呼吸穿透毛衣,顺着那一点蔓到四肢百骸,他几乎将她融化,无论处于高温的身体,还是他说出的话。
我很喜欢你。
我知道。
她柔和了声音,如果他此刻抬头,会发现她的眼里满是爱意。
他又说:宝宝,对不起。
他曾经做出承诺,又主动抛下她,所以他甘愿承受她给予的一切。更不要提,姑娘总是给他机会,一次又一次。
你和我分手的时候,我真的好生气,我那么喜欢你,结果你因为一点事就分手,我当时还想过转学,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那时候不懂事。
她乐开了花,你现在懂事啦?
嗯。
许是烧迷糊了,往日里不会说的话此刻倾诉而出。
他说他起先伤心于排在她心里的地位,到后来不肯相信她对他的感情,情绪消极时放大所有悲观想法,他认定她一言一行都带有目的,忽略掉姑娘所有的真诚与好,最后妄图用她对他的方式对待她。
他自嘲地扯扯嘴角,其实是在报复我自己。
你如果早点和我说这些话,我们就不会分手了。
她以为他分手的原因仅仅是他觉得双方付出的感情不对等,可是她也是第一次恋爱呀,为什么不肯等等她,而是直接分手呢。却不知道他经历了如此丰富的心理历程。
以后都告诉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到了说一句话都消耗力气的地步。
放在床头的手机振动,他妈妈发来短信说她到楼下了。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阮初绵抹了抹眼睛,嗓音带着轻微鼻音,我要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