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赵瑥的武学功夫也愈加精进。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倒赵忆霄,但他一次都没有那样做过,他还是被赵忆霄打得像猪头那样。因为他知道赵忆霄喜欢什么,而他还需要在赵家再留两年。就这样,赵瑥边挨打,边学习,边长大,时间一晃而过,他到了十五岁的生辰。
十五岁生辰那日,赵瑥清点了这五年攒下的银两,一共有五百两二钱十六个铜板。他觉得时机已到,无需再继续住在赵府了,他收拾好包袱,等到三更天的时候,爬上屋檐,他试了一回飞檐走壁的滋味,接着便轻巧地落到了赵府墙外。
赵瑥对赵府没有多少留恋,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回过一次头。他要向前走,走到属于自己的天地。
十五岁的赵瑥剑眉星目,身上却没有多少少年的气息,他的眼里盛了许多并不清澈的东西,肩上也压着不属于少年人的负担。他离开春水县之后,买了一匹马,朝东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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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花溪
赵瑥走到第三日的时候,途径一条溪流,便将马拴在了旁边的树上,让它自己喝水休息。而赵瑥将水囊伸进溪水中,装满水囊后喝了几口,他坐下来,从包袱里拿出烙饼吃。
这种烙饼最适合赶路的时候吃,有一两寸厚,咸香厚实,不泡水的话会偏硬,泡水之后软一些,又是另一种口感。
他吃完一个烙饼,正打算再吃一个的时候,突然耳朵一动,听到树林中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自从学武之后,赵瑥的耳朵也跟着灵敏了许多,那两人应该离自己不近,但他能听到少年的□□,和男人的嘿嘿笑声。
赵瑥沉下目光,他解开马绳,牵着马往声音的来处而去。他走到灌木丛边,看见一光溜溜的大汉,压在一个白皙少年的身上,少年背面朝上,衣裳半褪,发出痛苦的叫声,而大汉一手抓住少年的两手,另一手流连在他的背上,在他的身上起伏动作……
赵瑥已经不是六岁时候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他知道二人在做什么。他看到这个大汉,就想到了方短,一想到方短,赵瑥就怒气上涌,他弯下腰来,从靴子中抽出匕首,上前两步,一刀便插进了大汉的右肩上。
“噗呲”一声,血溅了少年满背。大汉痛苦地“啊”了一声,而少年转过身来,满目惊恐。
他从大汉的身上滚出来,将衣服披上。赵瑥将匕首抽了出来,大汉又是一声惨叫,然后彻底晕了过去。赵瑥手臂一抬,还想在左肩膀处给大汉一刀,少年却猛地推开赵瑥,怒声道:“你做什么?”
赵瑥道:“帮你脱身。”
少年低头按住大汉的伤口,大喊道:“你有病吧。我好端端地,需要你来帮我?”
赵瑥眉头紧皱:“他不是强迫你吗?”
少年恶狠狠地盯着赵瑥:“不是,是我自愿的。”
“那你惨叫什么?”
“因为他喜欢。”少年紧紧地按住大汉的伤口,但他的力道不够大,鲜血依旧如泉涌,他抬头瞪着赵瑥,声带哭腔:“你、你捅了他一刀,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他若死了,就没人会给我银两了。你有没有银两,你给我点银两,此事我就当做不知道,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去报官……”
赵瑥明白了,这个少年委身于大汉,是为了他的银两。原来是他多管闲事了,赵瑥怎么可能给这少年银两,他看不起他。
赵瑥扔下一块破布,道:“用这个按着他的伤口,我走了,此事你自己解决吧。”
少年哭喊道:“你站住,你不能走!他死了我怎么办……”
“他死不了。”赵瑥不耐烦道,“等他醒过来了,你就跟他说,你背着他走了多远的路,耗费了多少的心思,哭过多少回,流了多少眼泪……你不就是想要银两吗?你这样说,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赵瑥说完,也不管少年听没听懂,就牵着马离开了。他不怕少年报官,因为他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官府的人找不到他。
因为出了这么一桩事,赵瑥也不休息了,他骑上马往前奔去。路上想着这件事,越想越觉得恶心,若他九年前就知道方短存的是那样的心思,他一定不会选择逃跑,而是选择与方短同归于尽。
他快马加鞭,跑出十里地后,才拉紧缰绳,落地休息。他拿出刚刚的烙饼继续吃,边吃边眺望东边的方向,想着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停下来。
赵瑥改变了最初的想法,他一开始想去的是山清水秀的地方,但后来他觉得那样的地方不好做生意。于是转换想法,打算去一座商业繁荣的城池安定下来。
他吃完烙饼,觉得干想也无用,便重新上马,继续前行。随心走罢,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就停下来,结束这段路途,再开始新的生活。
但事情并没有赵瑥想的那么顺畅,他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人一辈子应该吃的苦他都吃够了。赵瑥还是天真,他低估了苍天无眼。
赵瑥继续往东走,走了五六日,经过临风城的时候觉得这儿不错,就定下来了。他住下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就准备开店,而是在临风城中逛了几日,等完全熟悉这座城池之后,再去思考临风城的人们喜欢什么,而这里又缺了什么。
他发现,临风城中河流众多,但是画舫却只有三四间,因为数量稀少,所以临风城画舫的价格要远远高于别处。赵瑥决定,先在城中开一家画舫,试试水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