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点了下头,眼底都是软软的笑意。
她其实很困了,但还是不时转头看沈宜之一眼,身体却不动,规规矩矩的。沈宜之心念一动,问:“你觉得沈宜之怎么样?”
她状似自然,宁稚的神色却一下变了,她皱紧眉,很不开心的样子,说:“讨厌她,她最讨厌了。”
她的语气跟刚刚在露台上说“你想走,就走好了”一模一样。
真别扭。
沈宜之看着平直地躺在她身边的宁稚,生出一阵无奈,她还想问什么,宁稚突然说:“我已经跟她说过再见了。”
说过再见了?什么时候说的?
沈宜之仔细地回想,才想到酒桌上的那段话。
“会永远记得池生,记得阮茵梦,记得变成她们的我们,就是你道别的方式吗?”她轻声问道。
宁稚点头。
她们上午才杀青的,可是沈宜之已经有下一部电影了,她一点也不留恋,轻描淡写的,对她来说,大概只是拍了部电影而已。
她又离开了。
不过也没关系,宁稚想,她会永远记得,永远怀念,留在原地。
沈宜之要走,就走好了。她不留她,因为从来留不住。
她这么想着,看到了她们握在一起的手。
宁稚一怔,脑袋昏沉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留她,可手终究没有松开。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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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干得像在沙漠里跋涉了三天三夜,宁稚半梦半醒间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喉咙里也是干巴巴的,让她想到被晒得龟裂的河床。
她睁开眼睛,脑袋一阵晕眩,还有点疼,紧接着是胃里抑制不住的恶心感。
宿醉后遗症。
再也不喝酒了。她痛苦地在心里嘀咕,右手捂住额头,想要左手撑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握着温软的东西。
她惊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僵硬地转动脖子,便看到了熟睡的沈宜之。
沈宜之?
宁稚说不清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更加紧张,她只觉得在瞬息之间,心脏骤然间收紧,连呼吸都屏住了。
沈宜之怎么会在这里?宁稚思绪乱糟糟的,看了她一会儿,不由地出神。
沈宜之睡得很熟,她呼吸均匀,一缕头发落下来,挡住了脸庞,凌乱,却比平时一丝不苟的她平易近人得多。
宁稚想起她们之前有一场戏,也是睡醒后。
是阮茵梦和池生认识不久时,她下班回家,遇上等她许久的池生。
池生少年心性重,喜欢她,自然要黏着她,一进门便缠上了,不依不饶地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