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意思呢?
“我——奴婢还有事,先告退了。”跟他说话也没有什么忌讳,差点就说漏了,幸好想到他身后的人,毕竟是外人,才避免了一场祸从口出。
“婉然,你跟阿哈占大人说几句话,反正也是偶然碰到,再说,他是你阿玛,皇阿玛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胤祥伸手拦住我,低声说。
“什么?”我几乎惊叫出声,飞快地转头,上下打量了一直站在胤祥身后,激动地看着我的那个官员,看衣服,职位应该不高,竟然是婉然的父亲。我无语,该——说什么好呢?
“婉然,你——在宫里还习惯吧?”那个所谓的父亲问。
“还好。”我结结巴巴地回答。
见我们终于开始了对话,胤祥悄然退开了,站在几丈之外,背着身子,看不到表情。
“哎!阿玛知道,你——哎!既然进了宫,就要好好服侍主子,你调到乾清宫,咱们一家人都面上有光,你额娘还说要来看你,不过苦于没有机会呀。”他说。
“我额娘?”我下意识地重复,脑海中浮现出刚醒来的景象,那个女人不会是我在这里的额娘吧。
“咳!”他脸色忽然尴尬起来,咳了声才说,“她虽然不是你的生母,可毕竟也是你名分上的额娘,和你亲额娘疼你的心是一样的,以前也是为你好。”
哈,无意中的几个字就试出了问题的关键,惨了,合着我还真是侧室所出,怪不得呢,我生气地想,我从醒过来待遇就和别人不一样。
见我神色不豫,低头不语,我的这位阿玛只好说:“婉然,好好服侍皇上才是你的本分,家里就别惦记了,阿玛先走了。”
看着他走远,心里有点堵得慌,我不知道我来之前,婉然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不过,就看眼前的情形就知道好不到哪里去,也难怪我会来了。不过离开老爸老妈实在太久了,真是好想他们,我老爸可不会这么和我说话,他会——心里一酸,泪就有点不可控制地积聚在眼眶了,我抬头看天,尽量控制住使它不要夺眶而出,不过功效却不大,赶紧去解别在衣服上的手绢,却怎么也弄不开,讨厌,要流出来了。
在泪水终于奔涌而出的时候,一块柔软的帕子适时地举到了我眼前,看不清是谁,只是下意识地接过,摁在脸上,放任自己闭上眼,任泪水成串地滚落。
有一只暖暖的手却在这时伸出,抓住了我的手,带我走开了几步,这才猛地想起,方才,我可是站在一条蛮宽而且不时有人来往的路上就哭了起来。
真丢人,这眼泪竟然说下来就下来了,半晌,当我压下心里的思念,扯下帕子时,就看到胤祥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面前,而我们已经绕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尝试着冲他笑了笑,不过估计一个眼睛红红的兔子,笑起来好看不到哪去。
一零八
“对不起,本来以为让你们父女见面,你会开心,没想到反而让你伤心了。” 胤祥盯着我,歉意地说。
“没有,我没伤心,我只是有点想家了。”我赶紧说,他也是好意,见到婉然的阿玛,也勾起了我对家的思念,这是我本人也意想不到的,何况完全不知其中原委的他呢,假如我不是一个冒牌货,这时是该高兴才对吧。
“婉然……”他看着我,眼神中有怜惜,却不知该如何安慰我,宫女入宫,除了到年纪放出去可以回家之外,基本没有回家的机会,这是祖制,没有人能改变。
“我真的没事,出来也久了,先回去了。”我笑着拍拍他,跑开了,这里没有我的家,即便是将来放出宫,也依然找不到我的家,我只是一个迷失在时空中的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到了下午,一个眼生的小太监找到了我的帐篷,手里捧着个雪白的小绒球,“兔子!”我惊喜地叫出了声,除了狗之外,这是我最喜欢的小动物了。
“十三阿哥说,给姑娘解闷的。”小太监说完,把兔子往我手里一塞就跑开了,留下我和红眼睛的兔子大眼瞪小眼。
这只兔子甚是活泼,也不怕生,片刻之后,就开始不安分地顺着我的手臂向上爬了,用手摸了摸它可爱的小嘴,它就立刻伸出粉红色的舌头来舔舔,又用它雪白的门牙轻轻地嗑着,不用力,所以不觉得很痛,只有痒痒的感觉。
拿了点水果逗它,于是一会儿它便小狗一般跟在我的脚边奔跑,停下来时,还会做人立状乞食。
一人一兔在不大的帐篷里追逐嬉戏,当然我追它的时候多些,却也不亦乐乎。玩到兴起时,猛然觉得气氛忽然有些变化,抬头看时,帐篷却不知何时被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要进却又不进,夕阳在他背后闪烁着最后的明亮,和帐篷里的幽暗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跟我来。”不待我说话,他已经猛然伸手捉住我的手腕,抬腿就走。
“等等,十四阿哥——”我只来得及回手把帐篷挡好,人就被拖走了,我的兔子,好在里面也是地毯,该不会打洞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