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嫁的人依然是胤祥,那么原因无外乎是几种,一是德妃本来就没准备为了儿子向康熙开口要我;二是她想要开口,只是康熙指婚的旨意已经下了;第三就是康熙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总觉得,这三种原因,无论是那一种,对我而言,都是一种危险。见德妃的次数虽然多,不过真正面对面的机会却少,只是几次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不喜欢我,不,已经不是不喜欢了,甚至可以说,她讨厌我,不想我出现在她的面前,如今怎么料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呢?
想着这些让人烦恼的事情,脚下却并不停留,几乎是习惯的,没经过花厅,便直接回到卧室。
推开房门,等待我的,是一室如水银般的月光,宁静而清幽,没有一点声息的寂静,让人有了些冷的感觉。
进了十三阿哥府之后,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清冷的夜,每天,因为胤祥要读书,要写奏章,要处理各种事物,到了晚上,总要早早的叫人点了灯给他照明。
跳跃的灯火,冒着热气的清茶,还有灯下他暖暖的笑容,构成了我的每一个夜晚。
这才发觉,我竟然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失去了这样的夜晚,却该如何自处。
我太有把握了吧,我不会失去胤祥,无论走到哪里,他总会站在我触目可及的地方,只是,如今夜般,他忽然不见了,我才知道,自己,竟在恐惧。
退出房门,急步走向他的书房,推门,也是黑暗,心里的恐惧便又扩大了一份,胡乱的关上门,便走去另一个他可能停留的地方,结果,依旧是黑暗。
一直觉得这座阿哥府面积不大,房间不多,却没想到,要走上一遭,竟也如此耗时,只是,竟一直没找到胤祥。
“福晋,可找到您了!”有些迷茫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奔了过来,凝神看时,却是服侍我的丫头彩宁,“爷呢?”我有些急切的问,“去了那里,怎么找不到?”
“福晋,您怎么了,哎,快跟奴婢来吧,十三爷找不见您,房也不肯回,正在花厅呢。”
花厅?我跺了跺脚,夜深了,一定是困得糊涂了,怎么忘记了,他可能还在花厅里?
“怎么不回去睡觉?”我有些嗔怪的问他。
“刚刚找不到你,所以我在这里等你。”胤祥醉的时候,说话有些憨憨的孩子气。
“傻子,我刚刚回房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去了哪里呢?”我说着,心里却忽然酸酸的,眼泪有些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婉然,你哭了?我惹你不高兴了?我哪里也不去的,我能去那里呢?我只去有你的地方,真的!”胤祥有些慌了,摇晃着站起来,举起手来,要帮我擦眼泪。
“噗嗤”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我才想起花厅里本来还站着若干个下人,胡乱抹了抹脸,按住胤祥的手再看时,一众人都低着头,微微抽动的肩膀泄露着他们的秘密,估计刚刚的一幕,够他们茶余饭后回味良久了。
那天之后不久,关于某个深夜,十三阿哥和十三福晋在不大的阿哥府里走失,经过半夜的相互寻找后终于团聚,两人喜极而泣的故事便越传越离谱,以至于我偶然不得不跟着胤祥去某个亲王、贝勒府吃饭、看戏的辛苦应酬之余,还要被在座的福晋们取笑。
她们最常说的便是:“快看看,那边十三阿哥怎么不见了,弟妹要不要去找找?”
接着便都执起手帕、扇子之类的,半遮住面,笑了起来。
每逢此时,我也常跟着她们一起,半遮住面,笑笑,认真的说:“若是真不见了,自然是要找的。”
众人轰笑,笑过后见我神情自若,时间一久,也就搁下了。
其实我不喜欢应酬,我知道胤祥也不喜欢。
每次都要面对着几十甚至近百个陌生人,虽然这些陌生人大都是我所谓的妯娌,不过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看几眼,感觉就是别扭。
这一晚,戏台上,我叫不出名字的戏码正演得如火如荼,戏台下,只要闭上眼睛,便会感受到,一场争夺同样暗潮汹涌。
康熙四十七年,皇位的竞争,到了一个白热化的地步,虽然我从来不问胤祥任何同这场竞争有关的问题,但是每天看着他忙碌,上朝,去四贝勒府,心里总是忍不住暗自感叹,命运的齿轮,终究在按照即定的方向旋转着,只是不知,究竟是命运在推动着我们,还是我们在改变着命运。
其实,谁改变谁并不重要,我们终究只是凡人,没办法预测明天,那么,把握有限的今天,就显得格外重要了。我不知道将来我们还要面对怎样的困境,我只想过好每一个今天,让自己幸福,也让胤祥幸福。
胤祥喜欢在灯下读书,常常一看就忘了时间,而我也渐渐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在每一个夜晚,伴在他的身边,静静的去读一本书。其实真正读的时候也不多,大多的时候,我习惯性的走神,有时会想很多,有时又什么都不想。每每,到了后来,胤祥总会放下书,轻轻伸手揽我在怀中,歉意的问我是不是太闷,然后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