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的功夫,不留神元寿怎么就伸出小手来拉我,快三个月的孩子,手脚都有了力气,这一拽,我手中的针就刺了个空,直直的插在我的手上,而那还拽着线的布老虎,则掉在了元寿的脸上,许是碰了眼睛,孩子哇的哭开了。
“宝宝乖,怎么了?”我赶紧拿起布老虎,将针插上,正要抱元寿,一旁已经伸过一双大手,抱过了孩子。
“伤到哪里了?”我心急去看。
“没事,那么软的东西怎么会伤到。”胤禛说,一边晃了晃元寿,果然,这小子哼了两声,不哭了,“就会跟额娘撒娇,坏小子。”胤禛亲了亲他,放下,才问我,“手还疼吗?”
针在我的手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孔,和一滴鲜红的血,刚刚我没注意,血就染在了布老虎身上,我皱了皱眉,有些惋惜,这个我可弄了几天了,元寿这小祖宗不好伺候,和他抢时间也不容易。转念想了想,弄上了也不能洗了,不如,当成老虎身上的一朵梅花斑点好了。
不过这个想法我可没敢说,因为老虎做成后,胤禛笑了很久,我猜他想说的是,“你这是老虎还是小鹿?”不过他笑过后却说:“我的孩子是皇宫内外,最幸福的孩子。”
“幸福吗?”元寿午睡的时候,我摸着他柔软的发,轻声问他,自然没有得到回答,小家伙只在我将手指滑到他脸蛋的时候,下意识的想用嘴去吮,小嘴也配合着作出吮奶时的动作。
“小猪宝宝,”我好笑,轻轻刮了下他粉嫩的小脸蛋,然后躺在他身边,一会,居然也睡着了。
醒来时,身边却不见了元寿,我惊了一身的汗,从床上跳起来,鞋都赶不急穿就想跑出去,却在走了两步后,看到胤禛正抱着孩子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做了个噩梦,”我脸一红,讪讪的退回床上,胤禛神色却有些异样,只炯炯的盯着我。
“抱走元寿也不说一声,我还……”我有些生气,看着他走过来将孩子还我,不免抱怨。
“晓晓,你太紧张了,其实你不必这样,孩子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胤禛说。
“我知道,知识睁眼看不见他,有些不放心。”我把头贴在元寿小小的身子上,闻他身上甜甜的奶味。
胤禛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退回到书桌前,继续读他的经书了。
进入八月,我终于把竹子院所有的情况弄清了,虽然外面的世界依旧不可知,不过我想,我既然能够一个人从塞外回到京城,那么也可以一个人走更多更远的路吧。
只是,后来想想才觉得,自己确实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而早已注定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按照我的意愿去推进的。
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我想,我会记住这个日子很久吧,至于什么时候会遗忘呢?也许,是当我真正忘记所有一切的时候。
那天夜里我睡得格外的沉,自从元寿出生后,我从未这样的安稳睡过,整夜,居然不曾醒来。
清早,我有些疑惑元寿夜里为什么没有饿或是尿湿了然后大哭。下意识的,去看一直睡在身边的孩子,小小的被子包裹着他小小的身子,一切如旧,只是,我转身之间,心里却有如电光闪烁,一瞬,心惊。
火速的回过身,低头去看孩子的睡颜,却几乎大叫出声,这还是一个婴儿不假,却……却哪里是我的元寿?
我打开小包被,手忽然无力起来,被子里的,是一个小小的女婴,脐带处还有血痕,分明是刚刚出生的,她怎么会躺在我的床上?怎么会睡在元寿的包被里?元寿呢?
我忽然惊恐万分。
忙乱的起身,推门,门却不开。
“开门,开门,还我孩子!”我明白了一些,却不愿意去承认,只能无助的狠命拍着门,心被无边的绝望和痛苦掩埋。
“主子,爷吩咐了,要您好好休息,”我用尽全力的推门,推门,门仍旧纹丝不动,只有门外小桃担心的声音传来。
“开门!”我想,我要疯了,眼泪朦胧中,我只想打破这扇门,只是,却无力。
“主子,您别这样。”小桃急了,只是,也只能隔着门。
床上,受到惊吓的孩子哇的哭了起来,声音不洪亮,有些弱弱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