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一阵心烦,觉得周遭的一切都不顺眼,只是,没有力气发表看法。
手开始捏着彩宁的手,但是疼痛让我不觉的用力,间歇的时候没什么意识的看了看她的手,居然被我捏得红了一大片,想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连忙松手,在下一波疼痛到来的时候,抓紧了身下的褥子。
嗯,褥子的质地很硬,感觉一用力,长长的指甲都要扣断了,太难受了。
“福晋,孩子就要出来了,您用点力,”耳边,有人再叫我用力,我已经很用力了不是吗?指甲都要弄断了,还让我往哪里用力,我有些烦乱,伸手推了推靠得太近的几个人。
汗,在一动的时候冒得尤其厉害,菱角就过来帮我擦着。
外面似乎有马的嘶鸣声,还有好多人在走动的声音,一会,帐外有人低声的请和嫔出去,一波撕裂般的痛刚刚过去,我喘息着,听人在帐外说:“皇上说,回銮的消息已经公告天下,实在不能在此逗留,但是十三福晋的情况又不能走动,所以特意命奴才来回和主子,请主子暂时留在这里照应,待这里一切平安了,再回去。另外,这次随扈的御医一概留下,也待福晋平安生产后,留两人在此照应,其余人快马跟上就是了。”
原来康熙御驾要出发了,我想,胤祥一定很着急,可惜,他想见到孩子,恐怕还要多等一个月了。
疼痛再次将我淹没,我很想如过去电视里看到的产妇般大声喊叫,只是从我嘴里发出的声音却很小,不能算喊,只能说是呻吟,于是稳婆又说:“福晋,您大声喊吧,喊出来才有力气。”
我很想翻个白眼给她,说的倒容易,你给我喊一个试试,这么痛的时候,越喊不是越没有力气,只是,我没有对她说,因为实在懒得开口。
于是,稳婆不时的说:“主子,用些力,用力。”。
孩子有些早产,所以万般不愿意脱离可以保护他的母体,而羊水一破,这会,血已经开始向外流了。
不知是疼痛还是失血,我开始觉得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周遭的声音都听得很清楚,只是意识却又似乎飘离了一般,只是觉得累,好累呀,如果肚子不这么疼,就可以安稳的睡一会了。
“快点,参汤端过来,福晋,您现在可不能睡呀,”身边的声音慌乱起来,也似乎吵了好几倍。
“婉然,你行的,坚强一点,疼就喊出来,姑姑在这里。”有人握住我的手,语气有些哽咽似的。
“我没事,啊……”一开口,痛就猛的涌了上来,我终于喊出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喊出一声后,似乎真的就不那么痛了,于是,阵痛再来时,我就继续喊上一两声,在最痛的时候,注意力分散开了,人也就精神了一些。
“就是这样,再用些力,”稳婆说着,我也不去理会,只按自己舒服的来。
“主子,刚刚几位爷听说福晋要生了,打发人送了东西过来,”就在我找到了分散注意力以减轻疼痛的方法时,外面一个宫女进来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送什么东西,”我的状况大约让和嫔很紧张,她站起来,就准备叫人端出去。
“我看看,”我却出声了,一张虎皮就这么中肚子里那小子的意,让他决定提早出来,看看他们送的别的东西,能不能让他下定决心立即出来,少折腾我一阵子。三个宫女,托着三个大托盘,逐一蹲在我面前,让我去瞧。
一个托盘里,是一支很好的鹿茸,这个我认得,不仅长得周正,而且新鲜,肯定是这次刚打的,不过不知道适不适合我吃,在看,就有些想吐了,居然还有熊爪子,血凝了,但是似乎仍就弥散着血的味道,我赶紧费力的举起一根手指,轻轻一摇,示意拿走。
虽然没问这份别致的礼物是谁送来的,但是就冲着这份匠心独具,也跑不了一个人,我现在有些相信因果了,过去总是会找机会捉弄胤誐,他太实在,容易上当。当时觉得很好笑,现在,换我被这实在人捉弄了,而且毫无还手的余地。
另外两份,就不那么容易区别了,人参片,还有一些我不认得的药,都装在精致的锦盒里,一格一格的,倒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另外,就是孩子用的东西了,小肚兜、小鞋、小帽子都有,不仅我看的有趣,就连和嫔也笑了,“也难为他们费心了,居然这么快就弄到了这个。”
我叫菱角支着我半坐起来,想伸手去拿一对虎头鞋,却见盘子上还另有一个小锦盒,盒盖此时也开着,却是半月型的一块汉白玉,玉石的图案和雕工都很熟悉,我一愣,疼痛却恰在此时排山倒海般的涌了上来,我支撑不住,向后倒了下去,一帐蓬的人都是一惊,既而,又是端开水,又是熬参汤的忙碌开了。
我闭着眼睛,挣扎,尖叫,直到外面变地寂静起来,大队人马都开拔了,大概这片草原,只剩下我这一个孤单的帐篷了。
一想到这些,心里的孤单一下弥漫开了,胤祥,我要胤祥,可是,胤祥又在哪里呢?
疼痛越来越刻骨,撕裂着我的每一寸肌体,不知何时开始,我的呻吟变成了大喊,喊胤祥的名字。
“叫人快马回京去叫十三阿哥了,他就来,你用些力。”和嫔握着我的手,一边从菱角手中接过帕子帮我擦,一边安慰我。
“他什么时候来?”我一阵糊涂,问。
“就快了,快了。”和嫔忙说,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