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眉丫头的婚事,我自会好好挑择,绝不会委屈了她,不至于从哪里蹦出一个老太君,来嫌弃眉丫头的出身。”大白氏想起荣安郡王府的老太君,心里头就极不痛快,可老太君岁数大了,又是老亲王妃,大白氏还真是不能闹上门去,只是但凡想起来,心里头就堵得慌,恨不能摔几个茶盏解气。
“府里的事情,我会料理清楚,陆二小姐嫁入郡王府,必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出现,这个还请夫人放心。”褚洛然沉稳有力的答道。
大白氏看着褚洛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便觉得来气,忍不住说道:“哪个答应,要把眉丫头嫁给你了?”
大白氏觉得,自己面对褚洛然,愣是说不过他,他往那气定神闲的一站,大白氏就失了些底气:“走走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把眉丫头偷偷带出去,或是私底下见眉丫头,我可不管你是不是郡王府的世子,我打上门去,看你还要脸不要。”
褚洛然淡淡一笑,拱手道:“如果那般,陆二小姐怕是非我不能嫁了。”
“嘿,你这孩子!”大白氏有些郁闷,平时瞧着好好的清贵公子,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没脸没皮的了呢。
“你想的美,没我的同意,眉丫头怎么也进不了郡王府的门,这世上也不是只有你一门好亲事,再不济还有辅国公府,实在不成,我能做眉丫头的姨母,也能做她的婆母,总比去别人家,被人指着鼻子尖骂的好!”大白氏将手里的茶盏摔在楠木小几上,怒气不减。
她的外甥女,好好的姑娘家,嫁去谁家不成,又不是非去郡王府不可,她还不乐意陆念眉去郡王府呢,郡王府又凭什么嫌弃她的眉丫头。
褚洛然眉头一凛,果然,大白氏是动了这样心思的,那是不是前世里,陆念眉嫁给薛荣之,也有这番缘故在?
不,前世陆念眉的父母亲并没有离世,做主的不是大白氏,但大白氏应该也是默认了的,是觉得薛荣之看在她的面上,会对陆念眉好?
“夫人,恕在下直言,荣之兄为人冲动莽撞,在战场上杀敌,倒是可以作为前锋人选,可其他事情上,实在不是良配,难道夫人愿意看着她,每日看着府里妻妾成群,以泪洗面?
至于您府中的沈瑾豪,与薛荣之比,怕也差不了多少,您纵然能管着他,压着他,不许纳妾,但只怕管得住人,管不住心,陆二老爷就是先例,府里不能养,难道府外不能养?再说句大不敬的话,您终归有作古的那一日,难道能护着她一辈子?”
褚洛然很少会这般冷冽言语,世家公子,即便是嘲讽冷待,话语也是如沐春风的,可褚洛然此时顾不得了,只要想着陆念眉会成为旁人的女人,他就恨不能自己的言辞更激烈一些,让大白氏幡然醒悟,一下子明了,将陆念眉嫁给薛荣之或是沈瑾豪,是会害了陆念眉一辈子的事情。
大白氏恨不能现在就让人将褚洛然叉出去,气得拍了小几子道:“我是不能护她一辈子,但我现在还能护着她,就容不得你这般强取豪夺的,眉丫头跟了你,又能有什么好处?你自己还能活多少日子?你也不见得能活得过我,说不定,你一个案子没办好,皇上就借机要了你的命!”
大白氏被褚洛然一激,也恼恨了起来,辅国公府纵然不好,但那样一个烂摊子,皇上也不会盯着不放,总归是能平平平安安的活着,薛荣之是浑了些,但也不至于不护着陆念眉。
褚洛然被大白氏当头棒喝,沉默了片刻,猛地一撩锦袍,跪了下去:“求夫人成全,我也知,自己不能承诺陆二小姐一生,只是……若让我看着她痛苦一生,倒不如我一直护着她,能护一日,便护一日,能护两日,便护两日,旁的我不敢说,但如果真到了那一日,我也必定会将她安排妥帖,才敢踏上黄泉之路!”
大白氏愣愣不得语,当真接不得这话,不是她愿意当这恶人,而是老太君的话,提醒了大白氏,陆念眉是一个孤女,一个罪臣之女,嫁入郡王府为世子妃,即便老太君答应,怕也难堵住悠悠众口,将来陆念眉又如何自处?
她嫁入镇国公府之时,白家尚且显赫,初入京城之时,还受了一番折磨,若不是她性格强势,哪里能撑到这个时候?
她承受过的事情,自不愿陆念眉再经历,又何况陆念眉性子和气,鲜少与人争执……
“若你能安排妥帖,再来与我说这话,红口白牙,就想匡了我的外甥女去,那如何可能?我不会应你,也不会随意给眉丫头定下婚事,一切只看将来造化。”
褚洛然明白,镇国公府与郡王府正在风口浪尖,谁也不知明个儿面对的是什么,大白氏不应她,是为了陆念眉好。
褚洛然能得大白氏这样的话,已经是难得的了,不过……
“沈瑾豪并非镇国公之子,这件事情,还请夫人深思。”褚洛然到底不放心,要先除去不必要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