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个人一共给余璐打了两个电话。”方铎问。
“是的。”
“那这两个电话之间,这个人有没有接到什么电话?”
“有!在余璐的车快要进入孤儿院的时候,有一个尾号是9414的号码打给了这个人,通话时间不长,只有十二秒,然后这个人立刻又给余璐打了第二个电话。”梁贝贝回答道。
“9414这个号码,今天一共给这个人打过几次电话?”方铎问。
“两次,另一次是这个人给9414打的。”
“什么时间?”
梁贝贝滑动鼠标,看了看通话记录表,答道:
“在这个人给余璐打电话之后的两分钟内。”
“9414的机主是谁,查到了吗?”
“查到了,也是一个已经去世的人,明显是冒用身份的手机卡。”
“9414打电话的基站在什么位置?”
“这个还没做出来,结果出来以后我通知你。”
听了梁贝贝的话,方铎感到这个逻辑关系已经很清晰了,如果给余璐打电话的人是宋儒生,那么不妨做出这样的推断:
宋儒生在紫金集团给余璐打电话,约她在孤儿院见面,然后为了稳妥起见,立刻给9414打了个电话,让他在暗中注意孤儿院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
当余璐的车出现在孤儿院附近时,这个时候就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个手机尾号9414的人不在他们四个人里,9414发现了余璐的车,而且发现了方铎和叶晓静或刘帅和陈鹿鸣在监视余璐,于是打电话通知宋儒生,余璐已经被警方监视了。
宋儒生意识到危险,于是立刻打电话通知余璐取消见面。
这是第一种可能。
第二种可能是,9414就在他们四个人里,在方铎给刘帅打电话通知余璐来了之后,9414立刻给宋儒生打电话预警,宋儒生又给余璐打电话预警,取消见面。
如果第二种可能性成立,那这个内鬼就是宋儒生的人。
初春的阳光偶尔有些炽热,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王憨子茶馆门口,摆着几张破旧的方桌,三三两两的中老年人坐在那里,吃着花生,喝着茶水。
二楼的一个包间里,施松涛站起来把窗户推开一条缝,阳光在方桌上划出一条笔直的亮线。
方铎把近期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之后,顿了顿,看两人不说话,继续说道:
“我说说自己的建议吧,我认为,现在的态势表面上看来很复杂,但是有两个点,是可以肯定的。
第一个点,这个叫余璐的女人肯定涉案,而我们做了什么?除了做了一些外围的调查,基本上没有什么进展。
第二个点,是这个云天职业技术学校。既然余璐涉案,而她又是这个学校的负责人,那这个学校有没有问题?有没有涉案?我们一无所知。”
“直接说说你的意思吧。”叶子明喝了一口茶水,说。
“我的意思你们听不出来?”
方铎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两个老狐狸谨慎一点没错,但有点谨慎过头了,甚至耽误了案件的进展。
“少废话,让你说你就说。”叶子明说。
“好,我的意见是,要么直接对余璐展开正面调查,要么直接查云天职业技术学校,明目张胆地查,大张旗鼓的查!”
方铎说话间有些激动,他又想起了那帮人对待华兵的手段,以及那天开追悼会的时候,他躲在角落里偷偷对华兵的妻子儿子发过的誓,不禁悲怒交加。
没想到,施松涛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坐下来慢慢说道:
“你这不叫侦查,这叫复仇,而且是很无脑的那种。”
“怎么能叫复仇?”方铎不服气地说,“我查余璐,查云天职校,无论查哪个不是在侦查?结果被你这个官僚说成了复仇,真是可笑!”
“哎哎哎!怎么跟你施大爷说话的?”叶子明敲了敲桌子,“你施大爷离开公安很多年了,早就没了当年的血性,干什么事都求一个稳字,这错了吗?啊?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