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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第2页）

但他只有忍。否则，他要是有一分半分想掀开被子的举动，他身边站着的菲尼克斯就会毫不犹豫地赏他正反两巴掌。周星星说，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同理，忍啊忍啊的也能忍成习惯。苟且求生，不外如是。

莫仲懿的脸已经肿得像猪头，青紫交加，指痕清晰。海绵心情大快，这点小手段只不过聊以安慰她这些天一路追踪的辛苦。她微微笑着说：“莫先生，被人背叛的滋味好吗？”

默然片刻，莫仲懿盯着流落在被面的血水，叹了口气苦涩地说：“墙倒众人推，我也没办法。”

“的确是墙倒众人推，你知道你家里现在怎么样了吗？”海绵扶着栏杆远眺，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你大伯双规期间畏罪上吊自杀，涉案的莫家人都被刑拘。莫家名下几家医药公司相继破产，别的产业有不少陷入商业危机。没有人愿意或者说敢帮助莫家，莫家很快就会变成明日黄花，从此消失在上京名门中。”

莫仲懿淡淡地笑了笑，半点气恼神色也没有。他和莫家那几房人本来就不亲，他们陪着他倒霉，他反倒有几分开心。对他来说，只要父母没出事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脸色微变，紧紧盯着海绵问：“我爸我妈呢？他们都是无辜者。不可能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你不会丧心病狂地对他们下手了吧？”

“我没有你那么阴损狠毒。不仅是你父母。就算是莫家，也有安然无事的人。”海绵冷冰冰地说，“你以为我是你？为了把甄宝掌握在手心，你把她的父母往死里陷害。说实话，我不是没想过要以牙还牙，但我到底是人，不是畜牲。”

这言下之意，他莫仲懿就是畜牲了。莫仲懿置若罔闻，他现在落到了这种田地。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能做，别说只是被人骂骂而已。

“反正你现在身败名裂。这对你父母亲来说就是最大最好的惩罚。古话说，养不教，父之过。”海绵嘲讽道，“接下来，你爸你妈想必会在悔恨羞愧内疚怀念中度过余生。如今上京有几分背景的人谁不知道，因为莫先生你，莫家才会被整垮。你一个人祸害了整个家族，你倒是一走了之。你爸你妈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你欠的债。势必由他们来偿还。”

莫仲懿的脸色本就惨白，海绵的话更是像刀子一样捅在他心里，他脸上泛起死青之色。跑路时。他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躲开杀身之祸，却根本没想过自己的逃跑会给父母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海绵，你比我更狠！”莫仲懿咬牙切齿地说，“我的事情和我爸我妈没有半点关系。莫家到底还是有几个亲朋故友，你这么做一定会有人看不过眼。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

“是嘛？”海绵扭头看了莫仲懿一眼，戏谑说，“你还在做有大人物干预这件事的美梦？莫先生，很遗憾的告诉你，秦世熙去探望你的第二天，你的某些言词就传遍了上京。那个被你狠狠诅咒的大人物，不对莫家落井下石就算是看了这么多年你送的那些玉石的份上了。”

“你！”莫仲懿目眦欲裂地瞪着海绵，激愤之下把被子掀开了一点儿，立刻就挨了重重的两记耳光。他被扇得晕头涨脑，又痛心父母日后的生活，喉咙一甜，哇地吐了口血。

海绵连连摇头，满脸鄙夷：“啧啧啧，这就承受不住了？莫先生，在你跑路的几天里，甄家的继承权案子已经审结，玉生缘公司的股份将重新划分。鉴于目前你和秦世熙的状况，我相信这家公司很快就会姓甄。还有海天园，算算日期，道叔应该已经出狱。当年你怎么把海天园弄到手的，道叔和我也会用同样的办法把它合法地拿回来。”

她不屑地继续说：“我看你也在职场打滚了这么久，这么点小挫折都禁受不住。我还没告诉你，秦家已经宣布你和秦世熙的婚约解除呢。你在星辉集团的股份，秦家付了笔钱给你父母，算是收购的钱。不过价格么……那真是白菜价啊。你爸你妈还被秦家人狠狠地羞辱了呢，真是可怜。”

玉生缘公司是莫仲懿十几年的心血，听说已经成了甄家人的囊中之物，他的脸狠狠地抽搐了几下，心疼欲死。海天园他的投入也不小，其中更有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要是这些生意被捅出来，他的罪名又要加上几桩。

至于秦世熙，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莫仲懿还是被这个无情残酷的消息打击得眼前发黑，又吐了好几口血。“秦家！秦家！”他双眼无神地念叨，狠狠地磨着后槽牙。

秦家的趁火打劫实在让他寒心。不管这段时间星辉集团蒙受了多少损失，可是怎么也比不了他给星辉的帮助。而以前争相巴结父母的秦家人现在竟然敢羞辱他们，这让莫仲懿恨不得立马回去用尽手段把秦家整垮。

“世态炎凉，人心凉薄。”海绵感叹着说，“我冷眼旁观这段时间这些事情，真是觉得人生这个大戏台演出的戏剧实在太精彩了。甄宝遇人不淑，被心爱的男人活活烧死。而你莫仲懿也被心爱的女人抛弃，曾经有恩的人还那样对待你的父母，这不得不说是报应！”

“不过呢，由于Mr。Y的代言人正式提交了诉讼，星辉集团在上京也步履艰难，生意大受影响。事情都是你引起的，秦世熙不可避免受到家族的责难。她已经被迫交出了副总裁的职位。为了挽救星辉集团，秦家准备让她去联姻。”海绵看向莫仲懿，一字一句都刺进他心里，“这都是你做的孽！莫仲懿，害人终害己，老祖宗的话是没有错的。”

莫仲懿胡乱擦去唇边血渍，疯颠大笑：“害人终害己？没错，害人者终将害自己！海绵，你也是一样！你难道就没做过亏心事？谁都会做亏心事！”

“人生在世，总有许多不得已，总有违背自己本心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可是为人处事总要有底线吧？你为了一己私欲，欺骗利用甄宝，恶毒陷害她的家人。甄宝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你又过河拆桥。你不爱她，你可以和她分手，但你为什么要杀了她？！”海绵一针见血地揭开莫仲懿的真面目，“你就是个天性自私凉薄的男人。你口口声声关心父母，但你在逃跑的时候想过他们吗？假惺惺、伪君子！你心里其实只有你自己！”

“海绵！我就不明白，你和甄家究竟有什么关系？”莫仲懿声嘶力竭地咳嗽，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忽然有了生不如死的感觉。他强撑着半直起身，瞪着海绵咆哮，“你到底要怎样？如果我去死能让你放过我的家人，那你就杀了我！快杀了我！”

“别急嘛。我一早就说过，你可以买回你的命。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所有的财产，和你的命。任你选。”海绵笑吟吟地走到莫仲懿面前，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揪起来和自己面对面，“你是个只相信自己的人，你肯定还有隐藏起来的产业。用它们来换取你的性命，你不亏。人在，就还会有希望。”

莫仲懿瞪着海绵，哈哈笑了两声说：“你就不怕以后我会回来报仇？海绵，这仇恨不共戴天！”

“我不怕你！”海绵轻飘飘无所谓地说，“你已经半死不活，再挣扎也挣扎不到哪儿去。我怎么会怕你？看样子你是不打算用钱买命了？真是可惜。”

“买，当然要买！”莫仲懿冷笑着说，“反正我要是死了，那些产业也落不到我父母手里。我就再赌一把。”他非常光棍地交待了那个帐号的密码。偷渡客们肯定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海绵，他隐瞒也没用。

“我说的是产业，不仅仅包括银行帐号。”海绵摇着手指说，“莫先生，你不老实。据我所知，你在国外还有一家公司，还有房产。”

莫仲懿用要吃人的目光盯着海绵。这个女人对他如此隐密的消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毫无疑问，她早就开始了针对他的调查。菲尼克斯拿来纸和笔，莫仲懿脸色死灰地颤抖着手写下了产权赠予声明书。

海绵变戏法一般取出了莫仲懿的私章，在声明书上重重盖落清晰印记。不约而同的，她和莫仲懿居然同时长出一口气。“太好了！现在你终于一无所有了！”她笑眯眯地说，“骨肉分离，身无分文。莫仲懿，你不觉得你现在的处境和甄宝死前的境状很像吗？”

莫仲懿惊恐地瞪着海绵，大吼：“臭女人，你想反悔？”

“怎么会？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海绵走向遮阳伞，从桌子上端起一杯牛奶，走到莫仲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