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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1页)

王醴用极简短的语言,将他方才所念及的事与孟约说一遍,末了,道:“我虽已嘱托河南道下御史,但孟师妹还是应早作准备,事在数百里之外,变数太多。”

各道除两名监察御史,还设有御史数人,无重案要案,当地日常的审查纠举都由道下御史负责。

“多谢王师兄,我回头告知家父,总有解决的办法。”要是没有,又漏出风声去,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唔,或者抱个女主大腿,女主有“作者亲妈”加持的光圈嘛,说不定蹭蹭就能化险为夷呢。

进门时,孟约满脑子想的都是抱女主大腿这事可不可行,匆匆和王醴道声晚安就进门去,压根没注意到在她身后,王醴一直注目着不曾离去。

孟约心想两腿都迈进门槛时,心想:“还是不要,万一没蹭到光圈,反而在作者虐女主的时候被波及,那就得不偿失了,女主有光圈,我又没有。”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彻底将王醴的视线隔绝,王醴却仍驻足片刻才转身回府。

孟老爷比孟约早回来一点,见到闺女神神叨叨边走边念,问道:“怎么走路都不看道,在想什么?”

孟约一路和孟老爷去书房,父女俩各端一盏茶坐下后,孟约才开口:“爹,方才王师兄说,明天开始要查宣庆九年的科举卷宗,他说他已经嘱托过道下御史,但相距离太远容易生变,叫我们早作准备。”

“这事,为父倒已有所应对,年年不必担忧,督察院查宣庆元年的卷宗时,为父便派人回鹿邑布置。便是要查,周密一些,也走漏不出什么风声。”正如王醴说的那样,变数太多,所以既使已经做出万全策应,孟老爷心里仍还有些担忧,只不过他不想在孟约面前显出来,不想叫孟约也悬着心。

亲爹都这么说了,孟约自然而然把事丢到脑后边去,天要塌总会塌,天要不塌,怎么捅也塌不下来。

“对了,爹,相托海商的事可有什么回复?”孟约还是很关心蒸汽机的,这可是工业文明的重要标识,是引发十八世纪工业革|命的源头,可以说现代文明就是被这只蝴蝶翅膀轻轻扇一下,才开始的。

“有,除带来一些器械外,还带来一些书籍,正交译馆译成我朝文字。有些为父能看个大概,有些却是怎么都看不出门道来,海外之邦,在此事上或已走在我们面前。”孟老爷对此事的担忧也不小,他从前虽然只是个织染卖布的商人,但其中许多事,只关见识与眼界,走出去了多留心总能看出来。

太祖曾说过:大邦兴废,上如何治理固然重要,下如何发展也同样重要。

太祖还曾用长长一段话告诉当时满朝文武,什么是发展,什么是技术,什么是革新。最后太祖还作了极为“直白”的总结大明或无万世,文明必将永存,但天上不会掉馅饼,若要永存,唯有不断发展壮大,要发展壮大,各行各业就必需不断革新技术,以图民族之长存永续。

当孟约说“那我们就快点赶上去”的时候,孟老爷把太祖这句“直白”的话道出。

孟约默默在心里替穿越者太祖吐了个槽:好想挖史官的坟哦,什么都照着记,竟然不为朕美化一下,可怜朕一世英名形象,全毁在了史官手里,哎呀好气哦,朕要吃包辣条冷静一下。

第五十章 再一次声明我是亲妈

这世上总不止孟老爷一个着眼海外的人,海商花费大力气运回来的机械,很受天子与内阁重视。主要是太祖当年留下过许多对海外的忧心忡忡,曾经常同朝堂诸公发出在当时人看来,犹如被害妄想症晚期患者一般的严重警示。

当即,什么大案要案都叫督察院慢慢办去,工部广邀天下大匠,并将军中匠作尽数要来,围绕着海外运回来的种种机械与书籍深入研读。孟约是约对想不到,会有这样效果的,所以她在大概猜出蒸汽机原型已经被运抵京城后,时常满怀不世之忧虑能不能受重视,会不会脑容量不足,想不到应该用到什么地方。

奈何,她就是个美术生,这种工科生都未必能干得了的活,她也只能跟穿越者太祖一样,抱着举世都不懂的深深忧思,略有点茶不思饭不想。偏偏这时剧情还要来掺一脚,孟约的怨念简直快要具象化。

“散花楼诗会我去干什么,先生,我虽然时不时有点想吟诗作赋的念头,可我多有自知之明呀,从来没有题诗留词的冲动。再说我就是有,也不能见人呐。”孟约怕死了散花楼诗会这样的剧情发生场所,她虽然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但万一要有个万一呢。

“散花楼诗会不仅有题诗作赋的文人词客,还有书画大家列席,你想啊要无书画大家列席,那千古流传的《兰亭序》打哪来。”吕撷英对小姑娘家不爱到处游玩表示不解,明明在鹿邑县时隔三岔五就要往外走,到京城反而缩着不出,什么毛病。

孟约:“先生拿我和王羲之比?”

吕撷英:“你可以作‘群贤毕至’的‘群贤’。”

玄武湖游湖时,孟约是半推半就去了,因为不在剧情***外她又没见过。花朝节不在剧情里,她寻陧多爽快就答应出门,虽然还是碰见一干剧情相关人物,可只远远一个照面,她压根不担心。

但散花楼不同啊,散花楼是《三醮》里第一虐主现场呐,孟约觉得她要是去,已相熟的荣意免不得与她一道。有句话说得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最后城门还是城门,池鱼却已成死鱼。

“先生,我不想去。”以往还找借口,这回不找借口,直接就说不想去。

吕撷英问“为什么”,孟约的回答是“我其实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吕撷英“哈”一声:“若是不曾在鹿邑县见过年年,我还真就信了,偏我在鹿邑县时便教过你,你觉得为师能信?”

有个太知根知底的先生有时候确实很苦恼,孟约观吕撷英面色,知道推辞不过,遂提个要求:“那我不要跟阿意坐一起。”

这话却让吕撷英意外得很,吕撷英认定孟约心襟十分宽敞,遂疑惑道:“为何,你与阿意不是挺要好的吗?”

“这跟我们好不好没关系,这跟她好不好也没关系,她和她身边的女孩子我都干不过。话都听不很明白,万一她们要问我什么我驴唇不对马嘴搪塞过去,多丢人。”孟约能说出来的,也就只有这理由,她总不能说那是《三醮》剧情发生现场吧。

话倒也能说得通理,吕撷英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孟约,想找个又能出人又能出画的场合不容易,一年里也就那么两三回而已,逮着就指定不能放过。

散花楼是第一虐女主现场,具体细节,孟约却不是很清楚,因为在《三醮》整个故事里,女主被虐得死去活来,所以这个第一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记住的地方。孟约再使劲想,再怎么翻她的大事记,都翻不出哪怕一点印象来,唯一的印象就是有读者怒怼作者你丫心理多阴暗多扭曲才册能把女主虐得这样惨,从散花楼开始,到大结局,你就没一天不虐女主的。

作者当时在某一章节针对读者的怒怼,于末尾加了一句“我即不阴暗也不扭曲,不管过程多苦多难,最终都会圆满,再一次声明我是亲妈,纯的”,才是孟约记得散花楼的原因。作者的评论区出了名的热闹,常有读者又骄傲又傲娇地表示我们家大大的评论区有着不输正文的精彩。

“总之,离女主远一点总没错的,嗯,还有男主,不止,还有男配和男十八号。”孟约一想,又打退堂鼓,她思量着装病有没有用。再一想,她家那位先生,八成干得出找大夫上门给她瞧病来应对装病梗的举动来,就将装病的心思抛开。

孟老爷忙得脚不沾地,除每天还回来住外,父女都能连着几天碰不着面,可见农具和海商运回来的机械,已经把孟老爷全部精力都勾住。孟约也不想拿这等“小事”去叫孟老爷分心。

散花楼诗是个文风诗词浸润几两百年,连楼下草木都尽是诗意的地方,拾阶而上,樱花满树压枝低,偶尔间一两株海棠与白兰花。沿阶尽是鸢尾,土生土长未经现代培育杂交的球根开着放肆的花朵,大而有香,色彩浓艳至极,却只如画卷诗行,并不使人觉喧嚣。

分明应该是油画风格,但因这股气韵,生生扭转成了精致细腻的工笔,设色之大胆,恐怕不是大手轻易不敢碰,孟约:“先生,您坑我,这叫人怎么画啊!”

吕撷英一眼看出孟约还不死心,想临阵脱逃,横她一记道:“画不了花就画水,画不了水还能画楼,楼也不会画,你你总会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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