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抽走了手机,手背贴着耳朵擦过,带起一丝痒意:“赔偿方案由他们定,我有钱。”
听到了宋柏的声音,赵明川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降下来的血压又有了升高的趋势。
宋柏手上的输液针头被他自己拔了下来,穿着病号服吊儿郎当坐到栏杆上。
宋柏接过电话道:“你为难唐拾做什么?”
赵明川一阵心肌梗塞:“不是,你自己问问他,我哪为难他了?!”
“确实没有。”唐拾实话实说。
“我知道你有钱,有钱也不能这么作……”赵明川在对面絮絮叨叨说了将近十分钟,念到他自己都觉得头顶马上有佛光普照下来,才抛下一句,“等着,我去撕补偿方案,修一破庙他们也敢狮子大开口。”
唐拾唇角微微弯了弯。
宋柏朝他的方向意味不明地一瞥,刚要放下手机,赵明川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杂音。
赵明川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这几个月我们一直待在大明山不知道,周白桃的尸检报告和具体情况调查出来了。”
医生本来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宋柏出来,在他的据理力争——威逼利诱之下,同意两人出去市区几小时,但夜晚必须回来好好休息。
“我去买身衣服。”唐拾在城隍庙摸爬滚打,又在沙发椅上窝了一晚上,觉得自己快被腌入味了。
“不用,”宋柏从推开病床边上的柜子,“这有多的。”
里面挂着一水具有宋柏特色的衣服——换句话说,只挑贵的不挑好的,四季的衣服分门别类搭好,旁边还有亮闪闪的配饰。
唐拾沉默半晌:“你……”
宋柏道:“是常客,以前受伤的时候都来这里,环境好。”
换以前唐拾得讥讽两句资本家的奢侈,但现在他属于资本家的手下的受益者,没那个批判的资格,再者……如果这个人是宋柏,似乎奢侈一些也不是不行。
好像在心底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他在逐渐把“宋柏”这个人纳入自己人的范畴。
唐拾把每条标签都翻了一遍,最后选了一套价格不那么离谱的。
大明山幻阵里处了这么久,两人什么没见过,唐拾也懒得避他,把身上的衣服褪了下来。
唐拾身材没宋柏这么好,要更孱弱苍白一些,但很匀称,腿也很长,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他肩侧镶上一层金边,他身上还有许多泛红未消的伤口,锁骨和后背的蝴蝶骨既漂亮又清晰。
那后颈仰起来的时候好像脆弱得一把就能掐断。
宋柏心脏蓦地一跳,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词“美人在骨”。
唐拾并不是那种张扬的长相,秀气中带了几分柔软,却又常被眼里的冷漠冲淡,好像自带着一种久经沉淀的美人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