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我伤得不轻,也有些无措:“姑娘要不要先去药司治伤?……这的确是陛下的意思。”
“……是公主说,她那瞬华殿不够宽敞,想要这东流殿腾出些位置来。陛下准了,这才命我们将这些书烧了,好让公主搬进来。”
“不信你看,”他指了指堆在殿外的一些杂物,“公主的东西都已送到了。”
我定睛一看,那殿外果真摆着些琳琅满目的珍奇物什,皆堆放在殿外,等人搬进殿中。
而原本汗牛充栋的殿内,已空空荡荡了大半。
我突然一阵气血上涌,一口吐了出来。
我擦了擦嘴唇,定目一看,竟全是血。
我大惊失色。
但我还是稳定心神,状似无意地抬头,勉强笑了笑:“你们可知陛下此刻现在何处?”
我找到苏澜的时候,他正披着外袍,闲散站在池边,随手抓了一把鱼食扬入池中。
“晞儿。”他大抵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没有回头,只勾了勾唇,语气淡然。
我在他身后站定,却没有开口。
太多问题萦绕在心头。
他回头看我一眼,不由嗤笑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没有说话,眼泪却忽地簌簌落下。
他微微皱了皱眉,将手中最后一点鱼食撒了,转身向我走来:“怎么又哭了?”
“是你命人烧了东流殿的书么?”我垂着眼睛,口中满是血腥气。
他抬了下巴,语气依旧冷淡:“不过是些旧书罢了,烧了便烧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盯着脚尖半晌,陷入一阵沉默。
他袖袍淡淡的香气萦绕在我身边,我的喉咙发涩,许久,复又哀求道:“不要杀长羡……好不好?”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着她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去送死。
苏澜轻睨着我,勾唇笑道:“晞儿,我早已说过,旁人的死活,自是无关紧要。”
我呆呆地发怔,沉默了许久,迟迟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若我说……你不杀长羡,我告诉你卫姜公主的身份呢?”
他的目光锋利一转,表情霎时冷峻起来。
“我是姜国人。”我说,同时微微后退一步。
余光中他袖袍下玉骨修长的手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