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道:“是盛贵人,来请的公公们已经禀明了皇上,皇上恩准了。”
杨仪总算回神,赶紧把书小心翼翼地往捉内推了推:“好,我立刻去。”
两个宫女跟在后面。
出了东配殿,就见门口处已经有一道熟悉身影立在那里,正是蔺汀兰。
在他身后,站着几个内苑的太监,手中各自提着灯笼。
皇帝的政明殿前一片空阔,站在栏杆前望去,便是连绵的宫墙跟青天。
此刻,灯笼光在蔺汀兰身后闪闪烁烁,再往后却是青黑色的天幕,看着就好像他站在悬崖边上似的。
杨仪怔了怔,上前:“小公爷?”
蔺汀兰淡淡道:“走吧。”
没有等她再说什么,他已经转身。
杨仪本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害病了的盛贵人是什么症状,那宫女只说是腹疼,没有其他的话。
入夜的宫内,更是有一种万籁俱寂的寂静,杨仪只听见嚓嚓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她正左顾右盼,蔺汀兰道:“莫不是累了?”
“啊?没有。”杨仪忙否认。
蔺汀兰道:“宫内若非皇上开恩准许,是不得乘坐銮舆之类的,若实在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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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杨仪不知道他底下要说出什么来,只忙拦住了:“不不,不累。我只是想问问,这位贵人娘娘为何突然腹疼,是……一时吃坏了东西呢,还是痼疾、或者有其他缘故。”
蔺汀兰道:“这盛贵人,就是先前伺候皇上、惹怒圣驾的。”
杨仪愕然:“哦?那……”
蔺汀兰看看前方,往她身旁踏近了一步,微微垂首,他道:“你知不知道……避子汤?”
杨仪双眸睁大:“这……知道,您是说,这位贵人喝了、这个?”
蔺汀兰道:“据我所知是如此。”
杨仪本来还想再问几句,可看看他月光下仿佛冰雪一样的脸色,决定噤声。
可她心里甚是疑惑:避子汤?
这就是说,皇帝之前确实跟那位贵人……可是皇上不想要“留”子嗣,所以才会给避子汤喝。
何苦呢,这么大的年纪了,就算妃嫔有身孕,又能如何?
这若是在民间,只怕还是一件大喜事。
可皇帝偏偏不想要?
她实在不明白皇帝是什么心思。
杨仪不由叹了口气。
蔺汀兰却听得清楚:“为何叹气?”
杨仪张了张口,小声道:“这避子汤,多半是凉药,不是谁都能喝的,尤其是喝的多了,只怕对女子的身体有碍。”
蔺汀兰的眼底却一片淡漠不惊:“他们是妃嫔,自然雷霆雨露,都是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