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胡说八道。”我说:“没准儿人家是他的未婚妻呢!”
“你小子真嫩。”淳于烈嘻笑着在我脸上轻轻捏了一把道:“未婚妻有此必要躲躲藏藏的吗?看他们两个人,一会儿要一间房,一会儿要两间房,嘿,这种事俺干得多了,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女人是个有夫之妇,等着吧,这是一场好戏。”
我愣愣地,对他的话将信将疑。
独孤庆已经与那女子走上楼来,我听到他们踩着楼板从我们房间门口走过,停在了我们隔壁那间房前。只听独孤庆对他的狗命令着:“大里,今日你在外面。”那狗似乎不太愿意地“呜呜”了两声,那门被关上了。
淳于烈飞快地跳到墙边,把耳朵贴了上去。我却对他不屑一顾,觉得这行为太过猥琐了,干脆脱下靴子,上床睡觉。
淳于烈一边听着,一边眉飞色舞地向我挤弄着脸,低低地说着:“他们正亲热呢!”我厌恶地背过身去。好半天,淳于烈仿佛死了一样不再出声,而我却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了隐约的抽泣,不由得又扭过头来,看到淳于烈面色阴沉,在那里怔怔发呆,就象泥塑木雕一样。
“怎么了?”我问。
淳于烈回到床前,吹灭了灯,脱下靴子倒在床上,思忖了半天才忽然问我:“李自笑的儿子叫什么?”
“庆儿。”我答道,不明白他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哼!“他气呼呼地道:”这个骚女人怪不得拒绝俺,原来她还有个更好的。”
“你说什么?”我不解地问。
“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他道:“是李自笑的好老婆柳无痕。”
“是她?”我惊叫起来,简直不敢相信,在那日我从淳于烈手中救下她时,她不是还欲死欲活地撞山石吗?那时我还以为她果然是个女中丈夫呢。
“嘿!原来她早就和独孤庆偷上了,还替他生了个儿子,也取名叫庆,只把李自笑蒙在鼓里,天天抱着人家的儿子又亲又爱,哈哈,好笑好笑!”淳于烈一边嘲笑着,一边说着:“也难怪上官容要抓李自笑的儿子去喂鹰。”
“这又怎么说呢?”我越来越糊涂了。
“你当然不晓得。”淳于烈告诉我:“俺早就看出来了,上官容对独孤庆的钟情,所以一直没敢上手。谁知独孤庆不爱姑娘爱妇人,能不让她发狂吗?她抓柳无痕的儿子,无非是想要挟这两个人。嘿,这独孤庆果然与众不同,俺还说他无情无欲,佩服之极呢,原来他也有情妇,哈哈!今日被俺发现了。”
“那又怎样?”我问道。
“当然有用了。”淳于烈兴奋地道:“俺可以要挟那冷面的家伙,他一定会因为柳无痕的缘故不敢公开此事。”
“你就不怕他杀了你?”我随口道。
淳于烈一愣,倒吸了口凉气,半天才点了点头,喃喃地道:“你不说,俺好险忘了,这家伙武艺高强,心狠手辣,俺确实打他不过。而且他还狡猾过人,历劫能逃,故而人称九命黑狼。嘿,还是不去招惹他的好,你也要守口如瓶哟?”
“我倒没什么,只怕你要倒霉了。”我却道。
“什么?”他忙问。
“你想,你对柳无痕的非礼,柳无痕会不告诉他吗?他若知道了,会不来找你吗?”
淳于烈呆呆地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过思想,自言自语地道:“看来,今后俺还是躲着他走为妙,好在明日他们往南,我们往北,碰不到一起。”
“他们往南?”我一惊:“那不是上了大洪山吗?”
“嗯。”淳于烈道:“柳无痕好象是几天前被李自笑赶出来的,她要自尽的时候却被独孤庆救下了,俺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其中还提到了你,大概独孤庆要带着她去找你吧。”
“找我?”我马上明白了他们的目的,无非是要我为那日淳于烈劫走柳无痕的事作证,澄清柳无痕的清白。我一跃而起道:“不行,我现在就去见他们,不然他们到大洪山也是扑个空的。”说着下了床。
淳于烈一把抓住了我,近乎到了乞求:“哎呀!俺的好兄弟,俺的小祖宗,你就不为俺想想吗?”我站住了,他接着道:“就让他们在大洪山等两日吧,俺与你取了解药,你便回山,俺远走他乡,躲他远远的。”
“你真如此惧怕独孤庆?”我问。
“俺怕他吗?”他却发窘地道:“才不呢!俺只是不愿意多找麻烦。不过你没有见过他杀人,你若见了他杀人,你就会恶心。”
他还是怕独孤庆。
我有些好笑,又笑不出来。在我的印象中,独孤庆除了样子冷峻些外,并没有其它的不好,何况两次见面,他两次帮助了我,相反,我对他倒有些感激。但为什么人人提起他来都如此胆战心惊?连同样是个魔头的淳于烈也不例外?这个独孤庆果然象人们说得那样可怕吗?
第九章 排箫与月季(二)
第二天一早,我们起身来,却发现隔壁的人已经退房走了,这正是淳于烈巴不得的事,免得遇到了又要伤脑筋。
这一天不知怎得如此顺利,我和淳于烈刚牵着马走出客店,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着:“月哥哥,月哥哥!”我回过头,就见到了慕容娇儿挥着手,提着剑,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南宫雁。
“娇儿?”我愣了一下,听到淳于烈在我耳边低低地道:“正好抓住她们,去换解药。”我没有理会。
“月哥哥,这么巧!”慕容娇已经跑到了我的面前,有些激动地道:“我正要找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她反倒问我:“你是不是要去找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