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冷无情是个什么表情,却听到她那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弟子云英在说道:“怎么样?师父,那传言是真的呢?师姐果然去参加了绿林大会。”
“啪!”地一记响亮的耳光传来,那云英怯怯地不知所以地颤声叫着:“师父!”
“这里哪有你说得话!”冷无情暴怒地呼喝着。我可以想象得出她的表情,直为她那弟子摇头。也难怪,有如此一个愚蠢的徒弟会不让她生气。
如果不是丁哥儿的那一句话,也不会引起这么多事故,那老尼姑带着弟子们先走一步,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
在老尼姑从我身边走过,正要离去的时候,我却听到老东西啧啧地叹息:“哎!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才是赶着猪羊一步步直往虎嘴里撞。”
我正不知其所云,却听到南边的大路上传来了达达的马蹄声,伴随着还有男女的欢笑呼叫。那声音近了,一个人在喊着:“王老弟,前面有一家小店,咱们暂且在那里歇息一下如何?”另一个人答着:“好!”说着又向身后喊道:“梅娘,骑快些!”最后传来的是少女快乐的回应:“项大哥,你们跑得太快了,等一等我。”第一个人却笑道:“你那师父难道连骑马都不让吗?看你骑得如此笨拙,今后还如何行走江湖?”这是项充,王不安和梅娘三个人。啊,天下的事竟然如此巧合,难怪老东西要发出那声感叹,他们难道还没有看到冷无情吗?或许是冷无情躲到了大树之后,或许是梅娘离得太远,太过兴奋,竟然应声道:“嗯,我师父不会骑马,她说女人不应该骑马。”“你师父真是个老顽固。”王不安不由得说了一声。
“梅娘!”冷无情再也不能容忍弟子对自己短处的揭露,从树后跳了出来,大声厉喝道。
“师父!”梅娘一惊,跟着“扑通”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冷前辈!”项冲与王不安都吃了一惊,齐齐呼道,跳下马来。
冷无情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不再理会他们,而是对梅娘发起了威风。我听到冷无情阴沉着声音在问:“梅娘,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梅娘愣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回答着:“去了……去了南阳,还……还去了洛阳……这就要和项大哥、王大哥去开封。”
“就只到了南阳、洛阳?”冷无情逼问道。
“是……。”梅娘颤声回答着。
“冷前辈,梅娘和我自离开庐山,确实只去了南阳和洛阳,不敢撒谎。”旁边的王不安瓮声瓮气地帮着腔答道。
“嘿嘿!”冷无情冷笑地道:“你可去过了大洪山?”
“唔……”
“说!”冷无情毫不放松。
“是,徒儿去了。”梅娘低低地回答。
“啪啪!”两声耳光打得分外响亮,这冷无情果然无情,我可以想象得到那种情景。这过后只听到梅娘的辍泣,冷无情冷若冰霜地训斥着:“你身为峨眉弟子,明知故犯,今日我便要以门规惩治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徒儿无话可说。”梅娘顺从地回答。
“冷前辈,要责备就应该责备我,是我带她去的。”王不安连忙道。
“嘿,我自然要向广禅僧说的。”冷无情悻悻地道:“当初若不是你和你那师父鼓动,我也不会放她私自去闯荡。如今她丢了我峨眉的脸,我不责怪你,你是外人,但我峨眉的事务也无需外人插嘴。”
这一顿抢白,果然让王不安闭上了嘴,他到底只是个没有经验,初出茅庐的小子,讲道理是讲不过别人的。
“云英!”冷无情命令道:“取家法抽她二百鞭,也叫她记住今后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
“是!”云英答着走了过来。
“慢着!”半天未曾插言的项冲忽然叫道。
“哦?项少侠还有什么见教吗?”冷无情半讥半讽地问道。
“不敢。”项冲答道:“我只不明白梅娘怎么就丢了峨眉的脸?”
“云英,背门规第八条。”冷无情命令着。
“是!”那老实的云英答着,背了起来:“第八条,门下之人无论是谁,不得与邪门歪道为武,不交佞友,不做佞事,违者家法从事。”
“请问冷前辈,何谓邪?何谓佞?姑且不说梅娘为何要去大洪山,难道是上了一趟大洪山就是邪佞吗?如果这也算错,那么冷前辈不也去了大洪山吗?”项冲反问道。
“你……”冷无情一时气得答不出话来。
“哼,她是嫌梅娘丢了她那张老脸,哪 是怕她丢峨眉的脸。”吉灵儿从屋里走出来幽幽地道。
“灵儿?”项冲惊讶地叫了一声。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吧?”灵儿笑道,在她的话音落时,也传来了丁哥儿的嬉笑:“喂,我说不死凤凰,你把慕容娇送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他们去了幽州。”项冲告诉他。
在丁哥儿的身后,又有丛林三老的咳嗽,我想冷无情没有回击吉灵儿直露的讥讽,也许就是怕这三个老头子的缘故,此刻她把那一腔怒火发泄在了项冲身上,只听她忿忿地骂道:“项冲,我峨眉派的事不要你来管。嘿,若不是刘老道管教不严,这么放纵你,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事,六大门派里的弟子,又有哪一个象你这般无羞无耻?”
“六大门派中的弟子,只有项大哥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头。”王不安嘟囔着道,话语里充满了羡慕的情调。
“亏他自命出自名门。”冷无情却不以为然:“他竟自甘堕落,我听说怎么着?他作了响马帮的护法,甘愿与那些山贼强寇们为伍,哈哈,若是再见到刘老道,我倒要好好问他一下,他教得怎样一个徒弟。”
“你不知道。”王不安辩解着:“项大哥有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