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焦急地与我攀亲,和灵儿对视了一眼,都笑了,道:“难为他为海妹痴情,便是为这般,我更是要答应了。”
东方闪烁道了声谢,看他那样子,恨不能马上就交换庚帖,下了聘礼,立即让儿子拜堂成亲。
我们又说了片刻,不由得便聊到了武林大会上来,只听东方闪烁道:“秋少侠武功盖世,这一次几十年不遇的武林大会上,定能技压群雄,夺得那一个七星盟门长之位,如此一来,绿林帮更加声名远扬,只怕可以盖过少林寺了。”
这话也不知是恭维,还是试探,我听着不以为然,灵儿却笑了笑道:“东方大侠过奖了,我们绿林帮从来也未想到要夺那门长之位,并不是绿林帮狂妄自大,我们只是些亡命之徒,能够在江湖上有一片立脚之地就已满足了。我们此来目的同寻常人一样,无非是凑个热闹而已。”
或许东方闪烁要在心里说道:“你们这片立脚之地也太大了,足足占了整个天下。”但他脸上却是带着笑,不相信似地问:“秋少侠果然不希罕七星盟门长之位吗?”
我皱了皱眉头,道:“不是我不希罕,我只是想过得安稳些,所以没有那么多的野心。”(霸气 书库 |。。)
他怔了一怔,却又长出了口气。灵儿看在眼里,笑道:“这门长之职定然是东方大侠莫属了。”
东方闪烁却苦笑了一声道:“若在三个月前,我一定会力而夺之,唉,可惜今非昔比,在下便是有这个雄心也无这份力量了。”
我和灵儿都是一愣,忙问道:“大侠何出此言?”
“难道你们没有听说?”他却显得有些诧异,灵儿脑筋一动,忽然想了起来,问道:“大侠莫不是因为三个月前剿灭枯尸窟的事?”枯尸窟是陕北河套一带的一个门派,作恶多端,常将十四五岁的少年抓去练成枯尸,招摇撞骗,最为人不耻,但由于此门武功诡秘,又极善使毒,无人敢去招惹。三个月前便是东方闪烁一人一柄剑将其荡平,一时之间轰动了整个武林,为人所赞叹。听到灵儿提及,东方闪烁点了点头,有些骄傲但又无可奈何地道:“在下虽然破了枯尸窟,但却不幸染上了其毒,若非我二弟及时救治,只怕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体内余毒未尽除,还需要回以时日,是以这武林大会我也只能来看看热闹了。”说着惋惜不已,很是后悔。
我和灵儿也叹息了一回,我请求他为丁哥儿与娇儿向慕容致情说情,他很痛快地也答应了,这才分手而别。
回到房中,灵儿一直默默不语,我有些奇怪,忙问她缘故,她道:“我总觉得东方闪烁很象一个人。”
“谁?”
她却又笑了笑,道:“这怎么可能?哎!管他象谁呢?”
第二十章 从小满到端午(四)
无可多想,既然东方闪烁无法竞争门长之职,慕容致情与南宫长胜便可以争上一争,这为慕容致情找到了借口,他说要等武林大会结束之后,才会考虑将女儿嫁与谁。无非是给丁哥儿一个信息,便是:“你必须帮住我坐上门长的座,你才会入选。”丁哥儿有些沮丧,他已经对这个未来的岳父腻味透顶了。
我们在江州逛了一天,已到了端午佳节,但见满街雄黄酒飘香,棕子芬芳,那城外的甘棠湖边更是人山人海,人们都在观看龙舟赛。原来此地有个风俗,年年赛船之际便与赛马一样,那龙舟都是有彩畴的,让那些富家子弟压宝,若压中头畴,那龙舟夺得第一,自然会发些小财;若是压错了,只好自认倒霉。
一早,灵儿便拉着我与众人到了甘棠湖边,湖边的长堤之上搭了个大彩篷,江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全集聚到了此处。张朝在彩篷之上早就预订了个座位,见我到来,连忙相迎。殷天锡也出现了,俯在我的耳边低声告诉我:“一切准备就绪了!”我点了点头。看看这彩篷之上,许多官宦与三世家的人也在此,那长堤之下并列着十二艘长长的龙舟,每只龙舟之上有十八名浆手,一名舵手和一名鼓手,都精神百倍,只等着号令一响,一齐进发。
殷天锡告诉我,左数那第九舟是鄱阳水寨的船,水手是千里挑一出来的,一定可以夺得冠军。我大喜,自然让灵儿将畴码压在这艘船上。那旁边的第八舟却是三世家出资在江州招募的,也有夺冠实力。
铜锣一响,百舸争流,三世家的船首先冲在前面,其后紧跟的是旁边的第七舟,我们的船只位列第三,不免叫人着急。一时间,只听到鼓声震天,人喊如潮,好不让人心惊肉跳,激情奔放。那第八舟划得飞也一般,后面第七舟、第九舟紧紧追赶,眼看着第七舟已靠近了第八舟,那第八舟还超出第七舟有半个船身,便这般僵持了片刻,忽见七舟中竟伸出了许多挠钩搭上了第八舟,将第八舟往后拖去,自己却突了出来。三世家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南宫长胜跳着脚骂道:“耍鬼!耍鬼,那船耍鬼!他娘的,那是谁家的船,好不要脸!”有人答着:“是官家的船。”只这一声回答,南宫长胜便哑了,他自然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
原来,这江州龙舟赛年年如此,冠军历来只能属于官家,三世家的人不知旧理,自然吃了亏。
就在七舟与八舟争夺之时,我们的第九舟已经飞快地超了过去,对于绿林人物来说,才不管什么官不官的呢!若唬起性来连皇上都赶杀的,还怕这小小的一个江州的节度使不成?
岸上的人齐声欢呼,似乎他们都希望官家的船落败。那第七舟已经将第八舟甩到了后面,紧紧追赶第九舟,只是总相差有两三米远,蓦然见他们扔出了一根飞抓已扒上了九舟的船尾,绳子一下拉直,那第九舟的冲势顿减,这第七舟却已赶上了半个船身,又是挠钩齐上,搭上了九舟的船上,我不由得霍然站起,却被灵儿拦住了。但见岸上忽然有人扔过一顶草帽,象流星一样朝那两船之间飞去,紧接着一人腾空而起,便是踩着那草帽之上,如同腾云驾雾一样已到了两船之间,就见剑光一闪,那七八根挠钩齐齐而断,伴随着七舟上“哎哟哟”的一片喊声,那船已经翻了过来,众水手齐齐落入湖中,岸上的人大声喝采。那人踩着那翻船之上,又扔出了草帽,如同方才一样,踏着又回到了岸上。她的身法快似箭鱼,连三世家的人也叫起好来。但我的目力更佳,只一瞥间已认出她来,不由得叫了声:“海妹!”可是那人声鼎沸,她根本没有听见,我只见她在人丛中一闪,已经消失了影踪。
“那就是海妹吗?”灵儿问我,我点了点头,没有想到只半年的时间,朴海婆已经把她调教成了如此卓绝的高手。
我的唤声也把东方闪烁与慕容容颜吸引,东方闪烁也问了一声,我看到他满意地点着头。
“我们的船第一。”丁哥儿欢呼起来,那舟已经到了终点,他跳着和张朝、殷天锡一起去找那举办赛事的官员要赌畴,而彩台上的众多官家却哀声叹息地叫苦。
崔玉郎匆匆地跑了来,他与崔城雄本是留在客栈中负责联络的,一见她如此慌张,我已经知道一定出了事,忙拉着灵儿迎了上去,他顾不得施礼,急急地道:“帮主,独孤庆出了事,只怕性命难保!”我就是一愣,猜想不出这世上还有谁能伤得了他,便让灵儿在这里处理剩余的事,自己跟着崔玉郎往柴桑客栈赶去。
“俺和大伯在店里闲聊,独孤庆忽然闯了进来,还抱着一个孩子。”在路上,崔玉郎忙忙地对我解释着:“他一见到我们就昏死过去了,俺以为他一定是跑了很长的路累的,伯父却看出他原来是中了毒,只不知是中得何毒,看他性命垂危,这才让俺赶来告知你。”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客房,这店里的人都去湖边看赛船了,倒是安静。崔城雄连忙迎了出来,不容分说,将我带到他的房间。“庆儿!”我首先看到了柳无痕五岁的儿子,正默不作声地坐在墙边,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惊讶地看着我,听我喊他的名字,不由得站了起来。我再向床上看去,独孤庆一脸紫黑,也没有了大帽,也没有了月季花,盘坐在那里,双目紧闭,似乎是在运功。
我不及细想,运气于掌端便要以内力相助,崔城雄却提醒地道:“帮主,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了。”这意思很简单,若今日我伤了元气,只怕明日无法应付。我毫不犹豫地道:“顾不了许多了,救人要紧,你去看门。”说着已然坐在了独孤庆的身后,双掌直抵在他的命门,片刻后只见他“哇”地一口吐出了黑水,一股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我知道已略见成效,更不敢放松。
“哇,大哥!你在哪里?”丁哥儿喊着跑进了院子,叫着:“他妈的,那个狗官不给我畴银,我一气这下将他打了一通,把那银子全夺了过来,纷发给了围观的百姓,好不畅快。留下一个烂摊子让灵儿姐去打点,我这里还有三百两呢!”他在一个门一个门地推开,直到了我这间屋:“咦?独孤庆也在?你们怎么了?”
崔城雄连忙制止他道:“别喧哗,帮主正在为副帮主疗伤。”
“哟,这孩子是谁?”他看到了旁边的庆儿叫道:“好漂亮的孩子,喂,你叫什么名字?”
“小庆。”庆儿怯怯地回答。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丁哥儿细声慢气地问,他似乎很喜欢小孩子。
“是他带我来的。”庆儿指着独孤庆道。
“他?”丁哥儿有些不解,看了看独孤庆,又看了看这孩子,笑了,道:“他是不是你爹?你们长得这么像。”
“不!不是!”庆儿大声地回答:“我爹叫李自笑,是个大大的英雄!”